两日之后,凌云会总舵主江辰在齐云城大牢中自杀身亡。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江湖震动,大家都以为‘凌云会’必将疯狂报复,中州国各城的守卫兵丁昼夜巡视,以防凌云暴乱。

但出乎意料的,江湖中格外的平静,凌云会非但未曾暴乱,反而消声匿迹,藏了起来。

就在平民百姓都在嘲笑凌云会没义气的时候,一个化名为尘江的年轻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快马驰骋,车轮子与地面不断‘砰砰’作响,这条野路并不平坦。

尘江此人鹰鼻猴嘴,他的腰板不论什么时候都挺得直直的,天生一副傲骨。

那马车夫一边紧紧拽着缰绳,一边喊道:“舵主,现在江湖上都在非议我凌云,说我们胆小怕事,不讲江湖义气。”

尘江嗤笑一声,答道:“就算我真的身死大牢,也不希望你们干那些送死的蠢事。”

车夫憨憨一笑:“舵主这不是活的好好的,我们才不去送死哩。”车夫顿了顿,又喊道:“舵主,此去井山一千余里路,咱们去那,可是要汇合井山的绿林好汉吗?”

车厢里沉吟良久,尘江突然伸出手,拨开车帘,他手上抓着一个细窄的竹筒,塞到车夫的怀中。不去理会车夫面上的疑惑,尘江对他嘱咐道:“我进了井山之后,你速将此信交给二当家,让他把凌云会所有据点都迁往格日勒草原,不愿意的,就给些银子遣散,莫要强求。从此‘凌云会’夹起尾巴做人,不准再有大的动作。”

“舵主……这!”

“你休要多问,我心中有数,唔——”他略作沉吟之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柄匕首,说道:“此物是我贴身之物,各分堂堂主都认得,你将此物交给二当家,在我没回来之前,请他执掌大权。”

那车夫接过信物,突然潸然泪下:“舵主,你可是要抛弃我等。”

尘江瞧他哭了,哈哈一乐:“我怎会舍得,不过这是机密,我不可说与你听。”

那年轻的车夫破涕为笑:“是、是,我不问了,只要舵主不抛弃我们就好。”

随后尘江就又放下了车帘,他端坐在车厢内,两眼怔怔瞧着窗外。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燕归应,那个年轻的皇上,他所见过的所有江湖中的老油条,论心机之重,城府之深,甚至不及那皇上一半。

最为重要的,这个年轻皇上计划周全,尘江想了一万种办法,但绝没想到他最后会以这样的形式进入朝廷当官,但这个办法,却比他所想的一万种办法都要好,都要周全,都不会让人起疑心。

那井山上的土匪跟猪一样,被皇上圈养了好几年,说起来也是好笑。

“唉——未雨绸缪,未雨绸缪。嗯?”尘江忽然瞳孔猛地一缩,睁大了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小声自言自语:“这齐云城的英雄宴,我准备良久,特意嘱咐过手下此次英雄宴不要大张旗鼓,只接待收到请帖之人,而我那不争气的手下怎会去街上乱喊,又恰好最后一个位子,被那皇上赶来。”

“这是巧合吗?是吗?嘶——”

“他或许早都知晓了此次英雄宴,所以这凌云内部有皇上的人!!!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巧合,其实!,都是那皇上一步一步弄得陷阱!他早有收服我的计划。哈!哈哈!”

尘江忽然大笑,他忽然大喊一声:“好!厉害!哈哈哈!真是厉害!”这声大喝倒把那车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