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穿西装,显得整个人更加的精瘦修长,何以宁也是黑色打扮,胸前别着白色小花,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眼睛是肿的。

“何医生,节哀顺变。”余坤看着她这样憔悴,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要再安慰几句,看到一边一语不发的顾念西,后面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虽然这种场合下,顾念西也许不会动粗,但他还是心里胆颤颤的,毕竟有过前拳之鉴。

何以宁一一谢过来人,这时,一辆黑车缓缓的停在山脚下,阿权打着伞,拉开车门,走下车的是顾震亭。

大家显然没想到顾震亭也会来,何以宁看到他,心中五味陈杂,虽然这件事可能真的跟他没关系,但她始终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所以也无法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

“爸。”顾念西向他点了下头。

顾震亭嗯了一声,从阿权的手里接过花,然后走到何威的墓碑前,他将花放好后,深深鞠了一躬,“老战友,走好。”

他神色肃穆庄重,如雕刻般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献完花后,便和阿权下山去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何威从去世到下葬,顾念西一直都在对外封锁消息,否则这位曾经的军长入狱后死亡一定会引起一番轰动,何母早晚也会知道。

何以宁在家休息了两天便回到医院上班,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她还没有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整个人也是强打了精神,换好衣服,她习惯的去看了看那只鸟蛋,只是她没想到,只是那一眼,蛋壳突然裂开了,紧接着便慢慢分成两半,从中挤出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来,身上还带着黏糊糊的液体。

何以宁半天没回过神,突然就惊喜的啊了一声,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的落在那一小团羽毛还没长齐的肉上,它在蛋壳里挤啊挤,终于挤了出来,灰色的,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只不过还没有睁开。

不一会,半个医院都知道何医生的鸟蛋孵出了小鸟,很多小护士都来看热闹,余坤甚至抓了几条虫子带过来。

一时间,这个新诞生的小生命成了医院的宠儿,大家闲着的时候都要来看几眼,何以宁一直苍白的脸色也终于有了红晕。

但她不知道怎样去喂养一只小鸟,主任提议说,可以看动物世界。

下班前,她给顾念西发短信,让他来接她。

她抱着纸箱出去时,就看见他开着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路边。

“这车是谁的?”他被顾老爷子禁车了,这是从哪弄来的?

“容慎的。”

她听他提起过几次容慎,容家的二少爷,他们小时候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关系铁得很。

见她抱个箱子,他好奇的凑过来,“什么东西?”

她笑了一下,春风明媚。

他这些日子就没见她笑过,忽然这么一笑,倒把他笑愣了,反应过来,一直紧绷的心情也随着她这个笑而放松软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