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曾经说过。

厉爵修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他性格上的缺失带来的。

他虽然拥有一切,却唯独没有感情。

可能在那一场飞机失事里,他把前半生所有的感情都给磨光了。

厉爵修曾经问过她,“你是怎么进帝炎集团的?”

那个时候的阮昔,把自己的一切都包裹在蚕茧里,只想把任何一切最阳光最引人注目的放在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都一见难忘了,那,却并不是一种勾引。

却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她习惯了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肆意挥霍着人生,佯装着开心笑闹的样子。

反正开心也是过,不开心也是过,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谁也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很寂寞,在遇到厉爵修以前,她碰到的男人全部只看到了她的表相,只会为她的色相所迷,压根看不到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

厉爵修是她人生第一个难以跨越的高峰。

就算现在,还是!

即使他已经表露了自己的爱意,把她捧在了手心里,阮昔还是会有一种。

难以言说的恐慌感。

好似这样的幸福本来就不长,华丽的璀璨只是夜幕里的一种假相,纵使厉爵修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她还是没法让飘浮的心沉淀下来,因为厉爵修看不透她的心底。

所以,她长睫微眨,笑眯眯地,“我出生就在帝炎,是他们养我长大的。”

这一切都是谎话……

她不想让厉爵修知道这些,她为什么一直过着亡命的日子,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不是她习惯了这样的杀戮,而是,阮昔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她比金琳儿忘得更彻底……

金琳儿好歹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就算神智不清,也能平安富足地过一辈子。

阮昔却失去了童年的记忆,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就在帝炎,那个时候她八岁了,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起过着刻苦的生活,她的小脑瓜里总会在夜深的时候开始思考和相念。

她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为什么把她丢下?

她想……她发疯地想知道答案。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步步晋级,帝炎却从来都不肯多告诉她一分,凭她自己的力量,是根本找不到父母的,就连擅长调取资料的李沐意也同样没有办法。

她天真可爱,做着自己一步步做到的事情。

心里却总是像缺了一块,隐隐作痛。

睁开眼睛,任由男人在眼皮上肆意亲吻,阮昔突然很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却在出口时止住了,这是她一辈子的信念,她想凭自己的力量完成,这才是她一直留在帝炎的原因。

厉爵修没有再问她,这个世上孤儿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流落街头,相比之下阮昔的际遇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他没有什么好挖的,而且在一开始,他就知道阮昔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昔昔,嫁给我吧。”

不知道从哪拿出红绒布的盒子,阮昔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俯着,要不然心里不会跳得那么快,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片场时,她不过是在赌气。

就算师兄的戒指再大,她心里也不会跳动。

只要厉爵修愿意说一句爱她,她就什么都不会在乎了。

黎明之光渐渐升起,室内营造着暖暖的植物香薰,让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放松下来,阮昔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这一点也不科学!

齐凌风还给她送了那么多戒指,她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觉得满满的烦憎,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把他的戒指扔到臭水沟里去。

可,厉爵修拿出戒指的瞬间,她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傻傻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又或者把这个男人的心紧紧攥在手里。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李沐意所说的滋味。

如果不拿自己的感情去换,怎么能够收获这么甜美的果实?

原来爱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在两厢情愿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锦上添花,美满得要命,就算只是看着,共同呼吸着,也觉得世上再没有这么美好的时刻了。

她再也不会想什么,让厉爵修匍匐在她脚尖,亲吻她的脚指甲这种事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好笑。

厉爵修看着她狡猾的笑,不知道她的心里盘算些什么,勾着她撩人的下巴轻哼,“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