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那一夜的情景。

蛮横的唇齿缠绵,热烈的津液交流,粗爆的肢体接触……柔软的心房里一颗心砰砰直跳,那样肆情又霸道的男人,会对着女人用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厉爵修……真的曾经出现过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找得到一个和厉爵修一样讨厌霸道的男人吗?

眼里不知不觉又带了火气,阮昔没好气地硬逼着自己转了目光,免得越看越气,她就不相信,自己逼不出他的本来面目来。

那一夜的记忆那么地真实。

厉爵修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绝不可能只能呆存在她一个人的记忆里,并且让她时常心绪不宁。

现在没办法和他呆在一志,阮昔拿出短刀,逼着老胡把副驾让给了自己。

司机的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地看着敢拿刀子威胁老胡的娇小女人。

“看什么看,没你的事。”

老胡不动声色,他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点威胁还真的不看在眼里。

但是阮昔是厉爵作从帝炎特地请来的情报人员,他不能对她随便出手,虽然他只要动一动,就能扭断她细小的脖子。

“我不和他坐在一起,反正他也讨厌看见我。”

阮昔的理由十足地当然,刀锋闪着寒光,只要微动,就可以割出一条血痕来,她可不想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和我换个位子而已,又不让你做什么事?还是你不信我?”

厉爵修才是他的主人,目光瞟向后座的厉少。

他仍然在闭目休憩,毫无反应。

老胡溢出薄汗,终于勉强地点头,和阮昔换了位子,妥协地坐到了后面。

他深深觉得,厉少找一个巨大无比的麻烦回来……现在才是开始……

老胡坐了几分钟,小心翼翼地坐到离厉爵修身边,低声说了两个字,“他们……”

厉爵修冷冰冰的脸忽然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瞟了老胡一眼,他及时把嘴里的话给压了下去,“他们…已经等急了吧,需要打个电话过去说一声吗?”

“嗯。”

老胡拿出电话打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什么内容的话了。

手指在膝头轻敲着,坐在副驾上的阮昔一直保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司机对她仍然颤颤兢兢,不知道她的刀子什么时候会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来,在他的眼里……

能够威胁到老胡,更让他屈服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现在看见一个,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而他不知道的是,阮昔能够威胁得到老胡,那只是因为他忌惮着帝炎的后台让她罢了。

阮昔的身份深度保密,除了厉爵修和老胡,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这时阮昔根本没空注意到司机的反应,只是凝神听着后面的声音,渐渐地,听不见了。

于是探头看向印在车窗时的容颜,眼里的锐利藏也藏不住,折射出一股子晦暗。

果然,对于他们来说自己仍然只是一个外人。

她也不能强求他们第一天就会完全信任自己……她会用自己的方式知道更多。

李沐意就是她的后盾。

还好她还有这么一个活体资料库,任何隐秘的事情都逃不过沐意的眼睛,阮昔已经不知道在多少关键时间都借用了李沐意,从而规避了风险,这其实是违返帝炎规章制度的行为,所以只能在私下进行。

但那又怎么样!

现在厉爵修这么固执,根本不听她任何话。

她如果再不自救!

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对枪杀毫无反应的人,不是一个淡看生死的人,就是拥有强大的自信的狂妄者,厉爵修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更倾向于后者,厉爵修年轻气盛,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手握大把人的生死。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厌倦生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按这样的常理来看,他绝对还可以活八百年,变成一个老妖怪。

想着老妖怪的厉爵修,唇边的笑意掩不住地抽搐起来,长长的睫毛盖住若有所思的双眸。

空寂无言。

加长林肯在一个庄园前停了下来,这原本是一座有点空冷的庄园,立刻因为他们的到来涌出了一群黑衣制服的男子,分列两旁站在道旁,与夜幕下的林木融合在一起。

既不因为气势惊人而跋扈,反而透着一股低调的感觉。

皎洁月色的冷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寂静而凛然。

这是来迎接厉爵修的吗?

阮昔推开车门下去,美眸克制地扫了一下,暮色下的庄园别有一番滋味,但更令引人注意的是站在道旁的黑衣人。

和厉爵修的黑衣保镖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正在看着,后车厢打开了,长风玉立的厉爵修在保镖的保护下,黑色的皮鞋落地,迎着众多人的视线走下来,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竟然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阮昔呆住,抬眸看他。

厉爵修伸出细长的手,肤白如玉,牵起了她放在腰侧的小手,然后执在了手里。

梦幻般的,以此生最大的诚意对她微笑。

“好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