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加长的林肯车厢里,各式的美食美酒摆放了长长的一条桌,俊男美女离得老远坐着,互不干扰。

酒香弥漫,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这一切都不过是幻相。

老胡坐在副座上,又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娇俏伶俐的阮秘书离着厉爵修隔着十万八千里坐着,小脸绷得紧紧的,和那夜的放荡完全变成了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看过那些资料,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人。

帝炎的照片是一个大眼的稚气女孩,估计照的时间太久了。

就这样也遮不住她带来的股灵秀之气,这是烟视媚行的女人们所没有的。

她那夜装得是很像,但回过头看想想就有了破绽……她虽然嘴里说着嫖资,但从头到尾也没拿过一分钱,就这样玩笑般地,把他的男主人给惹到了极点。

带着禁欲似美感的端正容颜,妥帖动人的套装,漆黑的发丝垂落肩头。

衬着整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换上套装的阮昔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不停地看着,旁边的司机也起了好奇心。

“砰”地一声,两个人的头撞到了一起。

后座的厉爵修正在倒酒,手里拿着酒红色的瓶子,淡寒的视线扫过去,轻责,“很好看?”

心里一凛,不敢多说的司机连忙摇动手把,把前后隔成了两个天地。

阮昔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她现在只能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

多看两眼又不会怎样……

手腕上的名表反射着光泽,厉爵修歪着头,手肘搁在下巴处,另一只手里晃动着高脚杯里的液体,看向了从头到尾像木头桩子似的阮昔,眉间染上魅惑,自嘲轻笑,没有一个女人看见他不会想要扑过来。

阮昔会真如她说的那样?不为所动?

他丝毫不觉得无聊,反而很喜欢拿这种事情来验证自己的想法。

已经十分钟过去了,阮昔只是动了动脖子。

她其实已经坐得很累了,但是再累又怎么样……旁边有匹狼虎视耽耽,她能松懈下来才怪,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那番碰撞过后,厉爵修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仅对着她和颜悦色,反而就近把她安排和自己坐到了一起……

他不是有女人过敏症吗?

就以阮昔真以为他转性的同时,厉爵修及时把她推到了离自己一米开外,正色地说,“阮秘书,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清楚,我确实对女人过敏,虽然我正在想办法消除,我想你一定会理解的,并且会乐得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天知道,他改掉臭毛病和自己有一毛钱关系?

她可以得到更多的资金吗?

不能?那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风行的那点工资她还没看在眼里。

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阮昔上车后就离离她远远地坐着。

没治好自己的臭毛病就不要让她过来,这种嫌弃又要任用的感觉,真是让人糟透了。

关键是,加长林肯再长也有个头好吗?

为了避免一回头就看那一张魅力非凡的脸,阮昔的脖子都僵掉了,听到隔着几步远的厉爵修用着性感的声音问她,“要喝一杯吗?”

不屑地扫了一眼,阮昔表示,现在讨好她?晚了!

突然,车外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窗户穿透过来,天生对危险敏感的阮昔脸色微变,身体比心里反应更快,纵身一扑,把毫无防备的厉爵修护住在真皮坐椅上,就势滚了几圈,只听“噗噗”几声,车窗的玻璃全部被射成了窟窿眼。

蜘蛛网状的裂纹在上面迅速扩大,没一会儿,长长的车厢都受到了波及。

前排的司机也察觉到了袭击。

为了躲避,整辆车子在路上开始急速地扭动起来。

恰好这条路比较僻静,不会引起骚动,更不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恐怕对方就是看准了这里地形比较偏僻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公然在路上开枪!

老胡焦急的声音传来,“厉少,怎么样了?”

这种袭击只是小儿科,阮昔根本没放在眼里,紧紧压制住身下不安份的男人,扔回去了一句,“没事,好好开车!”

老胡一顿,还想再说些什么。

凛烈的枪声再次密集起来,这一次对准了驾驶室,他和司机两个人都暴露得很明显,没时间容他多想,指挥着方向盘开始迅速躲避。

阮昔护着厉爵修又侧着滚了几下,根本无暇去打量外面的光景,只觉得身下车子拉伸不可思议的弧度越来越大,没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和厉爵修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手里的酒杯早在刚刚的混乱中洒了一地,厉爵修脸色极坏,一把推开她,挣扎着靠在座椅上怒声,“女人!离我远点!”

好人没好报!

阮昔气得咬牙,真想在他的身上咬一口!

他以为这些杀手是冲着她阮昔来的?还不是他竖敌太多!才惹得这么多人拼尽全力也要杀掉他!

原先还以为是厉爵修排场太大,走哪都带着那一队碍眼的保镖,现在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