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呐喊,柳尘鸢都觉得不忍心了,她想了想,还是轻声道:“等等他吧。”

白衣人听她这样说,果断放下鞭子:“好。”

过了一会儿小老头才喘着气走上来,见马车还在,连忙蹦上车,与白衣人并排而坐,白衣人撇撇嘴,扬鞭催马。

小老头见他专心赶路,伸手悄悄地想撩开帘子看一眼里面的柳尘鸢,结果白衣人还是发现了,一下鞭子就要甩过来抽他:“不准偷看!”

小老头忙不迭地躲开,道:“怎么不能看了,爷啊,你要带着她,她总得要被人看见的啊!何况我先看看,还能帮你想办法呢!”

“想什么办法?”白衣人一脸困惑。

“想办法把人给带着啊!”小老头循循善诱,“你新娘子肯定漂亮吧?漂亮的话,你说你上战场的时候总不能时时带着吧,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车内的柳尘鸢一阵无语,但这说辞居然说服了白衣人,他纠结了一会儿,点头应允小老头掀了车帘。

小老头一掀开车帘,就见柳尘鸢抿着唇害怕地坐在车内,弱弱地看着自己,她脸色有点苍白,面容憔悴,然而并不能掩其五官秀美。这一眼怯怯的望来,眸中带水,顾盼生辉,让小老头一愣,白衣人不高兴地伸手去敲他:“不准看这么久!”

小老头摸着脑袋道:“爷!这到底哪里抢来的啊!姑娘,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这京城哪家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被他硬是抢来的?”

柳尘鸢垂着脑袋,双唇紧闭并不说话,小老头心想坏了,道:“姑娘你别怕啊,你说,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去的。”

白衣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新娘子要跟着我的!”

小老头不理他,继续对柳尘鸢说:“姑娘,你该不会是哑巴吧?”

白衣人气的连连推他:“你给我下去,给我下去!”

柳尘鸢摇了摇头:“不是。”

顿了顿,又说:“也不是被抢来的……是他救了我。”

此言一出,小老头十分惊讶,看了眼白衣人,又看了看柳尘鸢,道:“那姑娘你究竟是……?”

柳尘鸢紧张的不得了,半响才勉强道:“我,我被人诬陷坐了牢,我家人现在都在禹州……他说可以带我回禹州……”

小老头越发觉得古怪:“被人诬陷坐了牢?姑娘你叫什么?”

“我……”柳尘鸢本想说自己叫柳问兰,可是一想问兰这名字也并不太常见,临时改口说,“我叫刘牡丹。”

说完柳尘鸢就后悔了。

小老头晃晃脑袋:“刘牡丹?这名儿倒是很常见。”

柳尘鸢又不说话了,小老头还想要问,白衣人就道:“你别吵了!新娘子都要不高兴了!”

虽然白衣人喊他小老头,但柳尘鸢看了这人一眼,他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五六岁,跟白衣人比起来有点文弱,但皮肤却是小麦色,应该也是常年在外风吹雨淋的。

柳尘鸢听他一口一个“爷”,也有点困惑了——白衣人到底是谁?

本以为只是个可怜的被家人丢弃了的疯子,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小老头也不问柳尘鸢了,只嘀嘀咕咕对白衣人道:“爷,这个刘牡丹看起来有点可疑,决不能带在身边啊!何况她也要去禹州,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她说她家人都在禹州,但禹州之前还是闽国的地盘,这刘牡丹搞不好就是闽国来的,是细作,细作啊!”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似乎也有一半是说给柳尘鸢听的,柳尘鸢坐在车内,一时间只觉得忐忑万分。

好在白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只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吵啊。我要带新娘子去禹州,你别说话了,好吵,像蚊子叫!”

小老头简直要呕血,只能继续劝道:“万一被你兄长看见你带了个女人去,他肯定要生气的!万一他一怒之下要把新娘子杀了怎么办?你兄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的!”

柳尘鸢一愣——这白衣人还有哥哥?听起来,还是个颇为残暴的人……

显然白衣人还是挺怕自己那个哥哥的,他顿了许久才迟疑道:“二哥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可以藏着新娘子,不让二哥发现!”

小老头说:“爷,咱们前天就该出发,你为了这个女人把时间推迟了这么久,你二哥早就该发火了!现在咱们要追上去,路上肯定很累,你看她那么瘦弱,怎么吃得消。”

白衣人犹豫了一会儿,道:“我会照顾新娘子的……我可以一直抱着她,让她跟我骑一匹马,她可以一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