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安贵妃来了,在传心殿候着呢。”

柳尘鸢一脸恍惚地在用早膳,闻言左手的动作顿了顿,道:“嗯。”

昨天右手受了伤,赵书贤帮她包扎走后还是让太医来了一趟给她上了药好好地包扎了一番。

手上的伤口可以包扎,心里的伤口可没那么好愈合,柳尘鸢昨天入睡后都梦见了赵书贤成了个嗜血的妖怪,追着她要杀她,她东躲西藏,可一回头总能看见狞笑的赵书贤。

被这样的恶梦惊醒的柳尘鸢更加惊悚地发现,这梦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

她到现在都神情恍惚心力交瘁,原以为昨天安贵妃请安的时候见了自己的牙印,今日便会尴尬的不来了,没想到安贵妃还是按时来请安了……

柳尘鸢呆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也是有点杞人忧天,安贵妃怎么可能猜到那牙印是赵书贤留下来的呢?

于是她放了心。

到了传心殿,安贵妃神色如常地给柳尘鸢请安,柳尘鸢现在脸上牙印已消退,见她也是毫无心理芥蒂,她点点头,依然让安贵妃平身入座。

“昨日来给娘娘请安,见娘娘神色疲惫,臣妾很快便离开,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安琢言上来就先请罪了,柳尘鸢赶紧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

安贵妃看着她,柔声道:“说起来,太后娘娘今年也不过十七,真是花一般的年纪……”

这转折的也太生硬了吧。

柳尘鸢愣了愣,道:“啊……嗯。”

安贵妃道:“臣妾有个妹妹,可惜夭折了,若她还活着,今年与太后也该是一般大的年纪……”

她说完又立刻站起来垂着头道:“是臣妾失言了,还望娘娘恕罪!”

柳尘鸢看着她自说自话,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茫然地道:“呃,没事。”

安贵妃又重新坐下,一脸怜爱地看着柳尘鸢:“臣妾信佛,虽是如今皇上后宫中唯一的妃嫔,却时常要去宫内的沉香阁诵经,不能常伴皇上左右,想来,也是臣妾的错。”

安琢言的意思有两层,一是我偶尔要去沉香阁住,所以皇上会来找你。二是,虽然这样,但也是我的错,我并不介意。

她倒并非是示威,只是想看看柳尘鸢的态度。

可柳尘鸢听了却瞪大了眼睛。难怪那个变态总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原来是因为唯一的妃嫔都不陪着他!

但这事儿也不能怪安琢言……柳尘鸢怜悯地看着安琢言——谁碰上了赵书贤那种男人会不想逃走呢,能躲一时是一时,安琢言如今也才二十一,为了躲赵书贤都去信佛了……

这怜悯的眼神在安琢言看来又是另一层意思,她忍耐地维持着笑脸:“不知道……太后意下如何呢?”

她意下如何?

柳尘鸢疑惑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立刻点头:“对,皇上应该扩充后宫。只是现在还是守丧期,等守丧期过了,就挑选些适合的女子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

安琢言吃惊地看着了柳尘鸢,但见她的表情一派认真,实在有点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只好道:“呃……嗯,这事还要看皇上的意思。皇上大概是没有什么心思扩充后宫的。”

他会没心思?

柳尘鸢疑惑地看着安琢言,安琢言却轻声道:“皇上他有隐疾,怎可以扩充后宫呢?”

“隐疾?”柳尘鸢困惑不已,“皇上看起来身强体壮,有什么隐疾啊?”

安琢言神色莫测地看着柳尘鸢,半响才又道:“皇上……无法与妃嫔……”

大约是觉得怎么说都不对,她顿了许久,又换了个说辞:“皇上,无法雨露均沾。”

柳尘鸢更加不解:“安贵妃的意思是,皇上会专宠安贵妃?那也叫隐疾吗?”

“……”安琢言抿了抿唇,索性道,“不,臣妾的意思是,皇上不可能散播雨露!”

柳尘鸢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地说:“安,安贵妃的意思是……”

“是。”安琢言立刻点头,“这件事有辱国威,怎可以让皇上扩充后宫呢?”

柳尘鸢胸膛起伏不定,脸上轰地就红了,她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赵书贤怎么可能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