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韩过再谈也谈不出什么来,六娘闻言只是道,“那你先去!”

韩过早就巴不得六娘说这话了,闻言掉头就走,六娘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当日能在众多地痞流氓手里死里逃生,区区两个女人是不在话下的。

韩过离开,宛儿眼中闪过一抹光彩,显然,她是自以为是六娘的人,六娘自然是要帮她的。

而柳如眉则是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手里的簪子却是没拿下来,看着韩过跑的飞快的背影,只能无奈的咬牙。

六娘对两人的神色视而不见,也没走进去,只是淡淡的打量着两人的身上。

宛儿打架的对象显然是柳如眉身边的丫头,两个人的衣裳都撕烂了,还好天气渐渐冷了起来,都穿了不止一件衣裳,到底没有落的衣不蔽体。

柳如眉虽是满脸的凄然,头发却是有些散乱,显然,宛儿发起疯来还是记得谁才是她的大敌,没让柳如眉少吃亏。

而那丫头却是满脸的倔强,颇有几分忠心护主的忠仆像。

屋子里三双眼睛此刻都盯着六娘,神色却是各异,六娘答应了韩过将此事摆平,也没打算彻底的将这件事断绝后患,只环视了一圈,便淡淡的道,“把屋子收拾好,打破的东西从你们月钱里扣。三个人,一人三分之一!”

说完便转身就走,这几个人争的是什么她清楚的很,当事人都不在了,她还不信有谁会真不要命了。当然,她说不偏袒宛儿,实际上也偏袒了的,不过,谁让柳如眉是两个人呢。

显然,三个人都没想到六娘会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跟着斤斤计较的地主老财似的就算把这事儿给揭过了,一个正打算等着六娘替她扬眉吐气,另外一个则是等着见招拆招,毕竟她初来乍到,对六娘的了解并不深。

“姑娘!”最先叫出声的是宛儿。

“六姑娘!”柳如眉显然也是被六娘越过过程直接给结果的处理方式给震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出声,出声之后,才想到,此事虽然是宛儿主动挑衅,可宛儿背后的人是六娘啊!

告状告到幕后黑手面前这种傻事儿她是不会做的因此,唤了一声便打算将此事圆回来,却是被身边的小婢抢了先,“六姑娘!这事本就是宛儿挑衅在线,迫的咱们主仆没法活了……”

“小坛!”柳如眉喝道。

六娘闻声缓缓的转过头来,柳如眉一脸的责备,而她身边那个小婢脸上则是一脸的傲然,“本来就是啊!咱们姑娘好歹也是皇上赐下的人儿到了韩家,倒是叫了个下人欺上头来,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这小坛也不知是往日里在妓院里被人追捧惯了还是真以为一道圣旨能让她主仆挺直腰杆说话了,不论如何,六娘只当这是出自柳如眉的授意,眼光落在柳如眉脸上,淡淡的道,“自己的丫头自己管好。”

一句话,就将柳如眉的自信心彻底的击溃,丫头出面替主子说主子不好说的话,自来是为仆之道,有些话从主子口中说出去了失了身份不说还没了回转余地,她本以为六娘会稍稍顾忌一下她的身份的,却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韩家,一个十来岁的六娘,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度便是大家的姑娘,怕也不过如此了。

柳如眉的脸色一阵难看,这话,她应是也不好,不应也不好,应了,便在气势上输了六娘一等,在韩过面前,她不介意低头服软,可这服软不过是为了叫对方吃个更大的亏,可在六娘面前,这却是万万不能的,因为六娘已经摆明了跟她不是一国的,虽然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利益冲突,可两人到了如今显然已没了缓和的余地。

毕竟,六娘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难堪了!

想到这里,柳如眉抬起头来望着六娘道,“六姑娘怎可不问青红皂白就做出这样的处罚?”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

六娘闻言冷笑一声,“何须多问!你要听为何要罚你,我就告诉你!”

“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的过错自然是双方都有,莫非你要告诉我宛儿身上的衣裳是她自己撕烂的不成?这其中,宛儿有错,小坛自然也有错,你作为半个主子,放任丫头们在家中撕扯,难道就没错了?这是一错!”

“你三人斗气便罢了,竟然闹腾的街坊领居皆知,不识大体,不顾大局,丢了我韩家的颜面!这是二错!”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把戏少在我跟前耍!谁要真想死了,去巷口药铺买几钱砒霜,挑个没人的地儿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把我二哥耍的团团转很好玩么?而小宛作为下人,此刻不居中劝着便罢了,还居中撺掇挑拨,这是三错!”

“就凭这三错,你说我该不该罚你们?我看是罚的轻了!”

柳如眉听到此处已是背脊冷汗直冒,她没想到六娘犀利如此,小小年纪便一眼看出了此事的关键,处罚不偏不倚,而她竟然有苦没处说去,明明就是宛儿挑衅啊!

可以预见,遇上宛儿这个胡搅蛮缠的,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她除了退让,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韩过是不会管的,可宛儿继续这么胡搅蛮缠的挑衅下去,她在这韩家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看着柳如眉面如死灰,宛儿闻言却是露出一脸的得意神色,浑然不顾她们打碎的东西真按照六娘的说法来陪,她十年的月钱都未必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