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启的神色一暗,望着远处,沉吟道,“我对你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即便你恨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就要缠定你了…杜莎莎,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喜欢我?”

他的声音竟然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怨,连予浓都吃了一惊,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可就在予浓默默感动时,却听到杜莎莎冷笑一声,“呵……你还说你不是同情我?你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我那时已经将自己的自尊心都降低到尘埃里,可依旧换不回你一点点的回应…怎么?我的腿沒了,你倒爱上我了?那好,我问你,你到底爱上我什么了?”

她倏然掀起毛毯,露出两条已经打了结的病号服裤腿,那还是顾予浓和陶启第一次见到她沒有双腿的样子,虽然她早就有-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心理准备,可当她见到那一幕时,还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來。

陶启更是愕然的盯着杜莎莎的裤腿,想來沉稳内敛的他,也露出吃惊地神色。

予浓立刻蹲下身子,帮她将毛毯盖好,“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你盖上好不好?会着凉的…”

杜莎莎却丝毫不想领情,她一把甩开予浓的手,“够了…你才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吗?还说爱我,你们都是十足的大骗子…和我的爸妈一样虚伪…我不过是脾气大一点,他们就把我仍在这里,我知道,现在的我很讨厌…可这是我愿意的?陶启,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告诉你,我真的不爱你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一边说着,眼前又是一片模糊,予浓看向陶启,只见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在那一刻,竟然有些落寞,“陶大哥,不如你还是先回去吧,莎莎现在的情绪很差,我觉得你在,她会更激动,这不利于她养伤。”

陶启终于点了点头,“好,你照顾她吧,我今天先回去,回头再來看她……”

他的话音未落,一只靠枕便朝他飞了过來,陶启闪躲不及,被靠枕砸个正着,陶启一只按捺的脾气终于要爆发,可一对上杜莎莎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眸,还是心中一软。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靠枕交给顾予浓,“好了,你陪着她吧,我先出去透口气,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暂时不会走。”

予浓点了点头,“好…”便目送着陶启离开。

“莎莎,你为什么就不能珍惜陶大哥对你的好呢?他这个人其实……”

“够了…顾予浓,我是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才愿意见你,但你要是想劝我,那你就别费口舌了…”杜莎莎冷冷的看向予浓,将她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莎莎…为什么你把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别我幸运多了…”一想到昨天发现的那个天大的秘密,顾予浓就如同万箭穿心一般。

“幸运?你说说看,我到底有多幸运?”杜莎莎勾起唇角,溢出一丝嘲讽,更是让她的心意一沉,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

杜莎莎这才发现顾予浓竟然真的哭了,她立刻慌张失措的坐直身体,“浓浓……对……对不起,你别哭啊…我……我只是……”

顾予浓蓦地就抱住了杜莎莎的身体,扑进她怀里痛哭流涕,“莎莎,我昨天终于知道七年前那个**我的恶魔是谁了…”

“什么?你知道了?”听到顾予浓的话,杜莎莎的身体一颤,这件事对予浓的伤害有多大,她又岂会不知?

“你……你别哭……慢慢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混蛋到底是谁?”杜莎莎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自卑,完全投入到顾予浓的悲伤与愤怒中。

顾予浓渐渐站直了身体,她的黑眸里闪过一丝苍凉,“他……就是阮廷羽…”

“怎么会?你……是不是弄错了?”杜莎莎不敢置信的盯着顾予浓的侧脸,她的痛苦与矛盾都写在脸上,分明是不会骗人的,更不可能会骗她。

“不会有错的…是他…我已经确定了,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明明不是那种人…”予浓痛苦的摇着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坠落。

疗养院门前的老槐树下,听着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车中半导体中正播放着顾予浓和杜莎莎的对话,陶启一边吸着香烟,一边聚精会神的听着她们的对话,这本來是他为了随时了解杜莎莎状况才安装的窃听器,突然他的神情一紧,竟然让他了解到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顾予浓竟然了解了当年的真相。

“浓浓……要真是这样,那就离开他…这沒什么可犹豫的…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劝我的?像他们这种黑 社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现在了解了真相,其实更好…至少你可以今早脱身…”

“可……莎莎,你不懂,他和陶大哥都不是我们以前想象的那种人……他们其实……其实是……”她不能说,明明话就在口中,却还是不能吐露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