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浓慢慢走了过去,她惊愕看着打开柜门,拿起衬衫,那件白色暗纹的衬衫,做工精良,一看就不是普通品牌的衣服,她轻轻抚摸着布料,又认真端详了那些金光闪闪的纽扣,上面全部镌刻着“ty”字样,那字母是用意大利花式写法书写的,很是漂亮,这些花纹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心脏在不断狂跳着,七年前那场噩梦,让她始终沉浸在痛苦之中,那些纽扣怎么会和当年那个人的纽扣一模一样?因为早已刻入脑海,她又怎么会认错?

她又在阮廷羽的衣柜了翻了又翻,又翻出几件意大利的收工定制衬衫,果然用的全是这种特制的纽扣,她摩挲着纽扣上的字母,才恍然大悟,这不是他的名字缩写吗?廷羽……ty。

心脏如同遭到一记重锤,一切的美梦都在这一瞬间被砸得粉碎。

这会只是一场巧合吗?她简直不敢置信,他有那么多的衬衫,几乎每一件都有那种纽扣,她告诉自己,也许他当年只是将衬衫借给了那个人穿,又或许是那个人干脆偷了他的衣服…

她迅速将衬衫又重新放好,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黄昏时分,阮廷羽依约在家门口等着,不消五分钟,就见顾予浓款款走了出來。今天的她格外的与众不同,她穿着一条鹅黄色的雪纺连衣裙,迷人的长发在被打成了松垮的发卷,柔美的垂在胸前,她还化了淡淡的妆容,简直美得令人窒息。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顾予浓,他灼灼的盯着她妖娆的身姿,不禁沉迷。

怔愣之间,阮廷羽急忙下车,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顾予浓便匆匆坐了进去。

一路上,阮廷羽几次尝试和她聊天,她的眼眸始终盯向前方,一言不发,这让阮廷羽有些纳闷,却也沒有多说什么。

今天阮廷羽带她去了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餐厅里烛光盈盈,四处都铺陈着香槟色玫瑰花,浪漫而唯美,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淡淡的的光彩,花影伴随着浓浓花香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这里真的是很美,谢谢…”顾予浓还是被餐厅的浪漫气息所深深吸引,她环顾四周,不觉赞叹道。

“当然,这可是阮先生特意让我们布置的,今晚这里将只有您二位在此用餐…”餐厅经理忍不住介绍道,更是让顾予浓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怎么也沒想到一向冷漠严肃的阮廷羽竟然会如此浪漫温柔。

只见餐厅经理拍了拍巴掌,一群服务生便鱼贯而出,又拉着小提琴的小提琴手,也有推着蛋糕车的,还有端着餐盘的,大家各司其职,不消片刻,便将顾予浓的餐桌布置妥当。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会有生日蛋糕?”

她好奇的看着精美绝伦的蛋糕,浓浓的黑色巧克力布满了蛋糕表面,正是她最爱的口味。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想让你陪我过。”

阮廷羽笑的甜蜜,让顾予浓不觉心生愧疚,“对不起啊,我居然不知道你的生日…否则……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礼物的…”

“小傻瓜,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从小到大,只有我五岁到十二岁这七年里,有人陪我过生日,其余时间都是我一个人静静度过这个夜晚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听在她耳中却是淡淡的忧伤,早上所有的疑惑和怨恨竟也消失了大半。

她的眼睛又一次不受控制的看向他的衣领,那枚被烛光照耀的纽扣闪着金光,她的心又一次陡然坠落。

“你以前有沒有过将衬衫借给别人穿的时候?又或者你的衬衫有沒有被人偷走过?”

她一边切割着盘中的牛排,一边假装随意的问他,阮廷羽不曾在意,便随口答道,“沒有啊,我的衣服怎么可能给人穿?除了那次你掉到碧水潭,我为了救你,才把运动服让给你穿,我这人有洁癖,自己的衣服是绝对不可能让其他人穿的,衬衫这种衣服都穿在身上,更不可能有人偷啊?呵……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古怪的问題?”

顾予浓切割牛排的刀子不慎划过盘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哦……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你问我什么?”

她神不守舍的看向阮廷羽,阮廷羽轻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沒什么,來,你吃我这盘吧,我都帮你切好了。”

他笑着将自己的盘子换到她面前,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竟然一口沒吃,刚刚只是在帮她将牛排都切成很小的碎块。

那一份牛排虽然入口即化、软嫩可口,可吃在她口中却是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她一口口的吃着牛肉,脑海中却不断闪现着七年前黑夜中那双慑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