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逸飞的额上渐渐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早知如此,昨天就该把误会说清楚,她也不会这么愤怒了。

“田甜,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的,都是……都是昨天我见误会我得了肝癌晚期,又对我这么好,我怕……我怕我说清楚,你就又会离开我,不要我了…”

这次他说的可是大实话,可她是真的不能再信他了。她甩开他的手,“滚开…华逸飞,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个渣男,要多渣有多渣…”

田甜头也不回的推开他的身体,走出了洗手间,华逸飞只觉腹部一阵阵绞痛,他说他这段时间经常肝疼是假的,可经常胆疼却是真的。

他按住腹部,脊背上也渐渐湿濡一片,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只听屋外传來“砰”的一声响,她……真的走了…

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吗?他曾经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用最鄙夷的目光伤害她,用最霸道的动作占有她,如今他又用谎言欺骗她,他又有什么脸求她回來?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胆囊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再也支撑不住沉重如山的身体,整个身躯都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连爬起身去打电话的力气都沒有。

他茫然的望着旋转的天花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田甜,对不起…田甜,原谅我吧…

意识终于被疼痛打败,一点点溃散,眼皮终于缓缓闭上,大脑陷入一片可怕的空洞。

“华逸飞…华逸飞先生…听得到我喊你吗?”

耳边有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拉扯他的意识,让他渐渐苏醒,他缓慢的睁开眼皮,眼前的脸竟然是杨文浩医生,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杨文浩朝他弯了弯眉眼,“华先生,我是杨文浩,现在在为你做胆囊切除手术,由于你被送來时已经昏迷,我无法和你讲明这个手术的细节,虽然你的家属已经都签了字,但我还是要简单和你说一下的……”

“等等……杨医生……我接受你所有的治疗方案,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为我动手术,还有,我只想知道……刚刚是谁把我送到医院的?”他虚软的睁开眼皮,六盏手术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生疼。

“是你女朋友吧,她自己是这么说的,她还帮你联系了家里人,现在你准备好了吗?我的麻醉师要给你打麻药了…”

华逸飞微微点点头,是她吗?她还是放不下他是不是?冰冷的心终于渗进一丝丝的暖意。

很快,他就又一次陷入了沒有知觉的境界,沉沉的睡去。

当华逸飞再次醒來时,慕雪华正坐在他床边,只见母亲的眼前闪过一丝欣喜,“小飞,你可算是醒了…你得了胆囊炎怎么不和妈妈说?要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他无力的摇摇头,“妈,你总是这么夸张…这种小毛病还死不了人…你别总这么上纲上线的…”

“什么上纲上线的?是杨医生让我签手术通知书时说的,老妈那时手都是抖的…要知道,你妈我签署上千亿的大项目时都不会手抖的…”

说着,慕雪华竟抬起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你这个熊孩子这辈子都是让我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