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些人似乎注定是个不眠夜,墨青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想着为什么天还没有亮,一条有力的隔壁缠绕住她的腰,耳畔传来玄天麒低沉磁性好听的声音,“甯儿也睡不着?是不是白天看到慕容青莲狼狈的样子有点惨,所以有些难安?”

墨青甯的嘴角抽了抽,黑暗中看不到玄天麒的面部表情,但墨青甯可以猜到,他此时此刻嘴角一定挂着一抹笑,还是那种很欠扁的笑容。

墨青甯叹息一声道:“之前墨云宝一直在我身边,我总嫌他吵的慌,又总爱惹祸,后来你们父子相认后,我又担心他的性格有些野,你是个王爷,他这样不知分寸,迟早会给你惹祸,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他似乎很在意你,在你面前也总是小心翼翼的,反而在我面前什么都说,还算计我两次。”

想到被墨云宝告状,自己女扮男装被玄天麒绑在大床上教训,她就开始磨牙。

墨青甯:“现在那小子去了骊山书院读书,我又担心他性子太活泼,总爱恶作剧,怕他会得罪同学会老师,会触犯院规……玄天麒你说墨云宝他会安安分分念书吗?”

玄天麒从背后搂着墨青甯,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鼻子在墨青甯发间蹭了蹭,这才懒洋洋的说:“那小子如果不知好歹被院长扫地出门,那就让他在麒王府门口跪个三天三夜长长记性……放心吧,那小子虽然古灵精怪,又喜欢胡闹的,不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本王既然交代院长一视同仁,就是要磨磨他的脾气,算了,由着他去吧!”

墨青甯闭着眼睛,转身搂住玄天麒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像个小猫似的在他的胸膛蹭了蹭,“夫君,有你真好,我似乎不用去烦恼很多事情……”现在除了没有师父的半点音讯外,其他都很好。

玄天麒的轻拍墨青甯肩膀,哄着她入睡,许久,他才说:“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南疆边境的战事一触即发,到时就不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了……

慕容府,慕容青莲几次从梦里惊醒,她叫来贴身丫鬟惜竹点亮蜡烛,她这才惊魂未定的端起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喝着,许久才平定下杂乱的心。

梦里的画面又清晰的在她脑海浮现,她先是梦到白衣飘飘的宁墨公子正一脸悲伤的看着她,那眼神温柔缱绻,令她心动,可他眸底的忧伤和悲凄令她心疼。

之后她又梦到玄天明正用凶神恶煞的双眸盯着他,他的眼里没有柔情,只有厌恶,他一遍一遍的重复一句话,“慕容青莲,你这个不知廉耻朝三暮四的女人,本太子要休了你!”

她跪在玄天明脚边苦苦哀求,她是天生的凤命,只有娶了她才能稳固大楚的江山,他不可以休她,她也不能被休。

她长得那么漂亮,是京都第一美女,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有多少男人守在慕容府大门口等着她垂青的?她怎么可以被休成为一个弃妇呢?

慕容青莲深吸一口气,她的手搭在手腕的红豆珠链上,那些女人嘲讽的话语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令她窒息。

说这串手链是宁墨公子给她的定亲信物太过牵强,这好歹她是用一套首饰换来的,是她当时太过粗心,没有问宁墨公子要拿什么换她的那堆碎首饰。

惜竹见慕容青莲的面色如染色缸般不停的变幻着,心里有些着急,“小姐,你没事吧?”

慕容青莲缓缓吐出一口气,松开手,摇了摇头,她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开始沉思。

惜竹见慕容青莲没有再睡的意思,去衣架上去过一件外套为慕容青莲披上。她也知道大小姐在画舫上出丑而生闷气,她不由为自家小姐惋惜。

她的小姐也太不粗心大意,太过轻敌,才会中了墨青甯那个恶毒女人的圈套,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是不知道太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直接将小姐的婚事给退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惜竹的眼皮开始打架,她的身子晃了晃,随即打了个哆嗦,揉揉眼,见慕容青莲依旧如石像般坐在灯下一动不动,只好劝道:“小姐,天色不早了,还是睡觉吧,你这样正好趁了那个贱人的意。”

慕容青莲冷哼一声,“墨青甯,我不会让她好过的,今天在画舫上我似乎看到三妹妹的不寻常!”

惜竹疑惑:“三小姐?她怎么了?”

慕容青莲冷笑一声,“她似乎对一个有妇之夫很有好感。”

惜竹:“楚国律例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三小姐只是个庶女,本来就是做妾的命运,她若看上谁,跟老爷说一声,老爷就可以去那人家探探口风,如果都看对眼了,就凑在一起。”

慕容青莲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那三妹妹眼界高的很,一般的男人还看不上!”

惜竹挠挠头,“那三小姐看中哪位贵族子弟?”

慕容青莲看着对面明明灭灭的烛火,一字一字的吐出:“麒王,玄天麒!”

她的眼神很好,不会看错,虽然当时她一直在船甲上跟那些贵女聊着八卦,麒王的黑画舫驶过时,全场安静了一瞬,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向黑画舫,想要看看那黑纱掩盖下的主人拥有怎样的倾城绝色?

而她自认为“名花有主”也没有太关注黑画舫的主人,她的视线在贵女脸上扫过,很轻易的穿过人群定格在画舫里的慕容青黛的脸上,很轻易的捕捉到慕容青黛那少女怀春不加掩饰的心思。

惜竹的嘴越张越大,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惊呼声打破寂静的夜。

慕容青莲看向烛火的眸子闪闪发亮,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个男人说今生只娶那个贱人一人,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哼,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年代她凭什么可以得到那样的幸福,我都如此不幸了,怎么也得拉着她垫背,我成不了太子妃,她也得从麒王妃的位置上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