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芬约好下晚班后去看郁沛他们新买的大巴车,听说车已放在汽车站里了,自是得了工作的便利,汽车站与我们是一家,停车费就免了,而停车场与我们单位只是合作关系,虽然也算是长期,但若你占他们的地久了,他们的脸上自然就不好看了,还是自家的来得方便。

走过外环向里转时,听到前面有很大声的吵吵嚷嚷的声音,我们便在人群外围停下了,听了半天,似乎才明白个大概,原来是男方去女方处看小孩,说是先敲过门了,门里明明有人却没人应声,然后再敲,才开门,他原丈母娘的声音倒是盖过了她的女儿,说他是前天来看,昨天来看,今天又来了,男的只说他来看他女儿与她何干?他怕他不来,小孩被她妈带坏了,依稀听到女方说倒了八辈子的楣了与他结婚,天天上晚班还不回家,男方说连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她就没跟他洗过衣服。后来警察也到了,定然是一方报了警的,问女方母亲的姓名,她只说是什么霞她妈,问了两三遍她都只是这么回答,后面就有人开始笑,又听男方说他与她已离婚了,家里还有个大点的小孩,看他怀中抱着的也只不过两三岁的样子,都吵得天翻地覆的且警察也在,小女孩却始终没见哭,也实在难为这个孩子了。

“人渣。”安芬悄声说,“自己都带一个了,还天天跑来骚扰人家的正常生活。”

又听那男的喊说是他家“踩当门”也就是新房落成的“滚粮”,丈母娘去收礼,女方母亲回应那是收下还账的,男的说他自己还还不起吗?并说只能养老婆孩子,没有“权利”(其实应该是义务更合适)养她一家子。女方的声音很小,听不太清楚,只是不难猜测,生了两个孩子而离了,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女方也不会离的,这就是中国的现实也是女方目前所处的大环境趋势,女人始终还是弱势群体。

“哎哟个天哪,我可不敢结婚。”安芬似是头痛欲裂,拉我赶快走开。

我说,“不结婚,你也不想要个孩子吗?将来老了,会连个依靠都没有的,宠物可不会给你端茶倒水的。”

安芬,“反正现在科技发达了,可以配试管婴儿的,女方贡献卵子,男方贡献精子,随便乱搭,彼此不知情,不见面,没有任何牵扯,其实是最好的结局,只要花钱买一方的精子即可,我看是最公平的交易,省得离了婚,还弄得永远扯不清。”

我说,“那男人大概不乐意了,没老婆也没孩子了。”

她说,“他们乐不乐意关我何事,他们想要孩子也可以去买卵子啊。”

我说,“怕是在你这一代难实现的了。”

她天真地问,“为什么?”

我说,“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社会不容,你一个人抗不过去的,人们会拿异样的目光看你,再过个三年两年的你就知道了。”

她说,“离婚的那么多,而且大龄单身的也越来越多,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说,“就算可以,我听说配那个试管婴儿很贵的,要很多很多的票子。”

她说,“这倒是个实质性的问题,不过女人不是也可以卖卵子吗?”

我说,“你倒真会想,只怕女人一般不干这事,就像去卖血一样,不到实在吃不上饭了,女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而且吃不上饭也是为了儿女,若是拿卵子卖钱去再买精子,女人可能就宁愿要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