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家隔着一道路搬来了个东邻,说是要开澡堂,天啊,一天到晚切割机、电锯、电焊机、挖掘机、推土机轰隆轰隆的,一会让人以为他家是挖矿的,一会让人以为自己的旁边是个工地,一会又以为是他们在造飞机,造飞机我怎么可能会见过,只是根据影视片中猜想一下罢了。

“唉,芮姐,你在写什么呢?”我正趴在办公室的走廊栏杆上,安芬不知什么时候已窜到了我的身后,“哦,原来你在摘抄电话录啊。”

“是啊,我怕哪一天我的手机也不小心丢了,通讯录里说不定会有很重要的人啊。”我突然想起她的手机前段时间弄丢了,并没有揭她旧伤疤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过,女孩子忘事就是比较快,“是吗?有多重要?要是重要那还不牢牢记在心里,至死不忘啊?”

我戏谑她,“是不是最近又开始追剧了,爱情片看多了吧?有多重要等需要的时候才会知道啊,傻丫头。”

“写了这么多,你累不累啊?”

“还行吧,办公室里太吵了,还是这儿比较安静些。”

她就朝里望了一眼,大概看到那两个活宝还在耍杂猴,便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她也趴在栏杆上絮絮叨叨地,“我上高中的时候啊,老喊作业多得写不完,你猜我姐怎么跟我说?她说啊,要是语文写累了,就写数学,数学写累了,就写英语,让我把物理、化学、政治、历史的换着写,说是这样就不累了。”

可是我也没见她姐有多高的文化啊,“那她上学时也是这样度过来的?”

“哪呢,她连高中都没考上。”安芬苦大仇深地,“不过她说,正因为她没有这样写作业,她才没考上大学的。”

我说,“哦,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啊。”

“唉,我上高一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个男生,他那天没带学生证,班主任就让他写检讨,可能要求好几千字吧?结果他写完又被他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不过,在他撕之前还让我看了几眼,大意是说如果明天再不带学生证,他就明天不来上学,如果后天不带来,他就后天不来上学,如果再大后天忘带了,他就大后天不来学校,再如果是大大后天忘带了,他就大大后天不来学校,如果他再大大大后天忘带了,就一辈子不会出现在学校里,最后总结一句话,反正他也不想上学。”

“真牛啊。”

“还牛?最后不还是没勇气交给老师。”安芬顿了一下,“不过,还有件更牛的事呢。”

“哦,说来听听。”

“还是他啦,语文老师看他作业写得一塌糊涂,气得便把他作业扔在讲台处的地上,让他去台上领,他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上讲台,弯腰从地上捡起本子后顺势以抛物线状狠狠地甩向了最后排,吓得好多同学都惊叫起来,以为空中突然来了什么不明物,会莫名地夺了他们的命,估计要是炸弹,不是墙被穿透那么简单了,恐怕整栋楼都给废了。”

“老师也不管?”

“语文老师是个老头儿,个子也矮,班上的奇葩太多了,跟唱山歌似的,这边唱来那边喝的,当面恭恭敬敬地背地就做鬼脸,也就是说他转身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下面就会有全场哄堂大笑的声音,班主任最后也是黔驴技穷,能管好自己的那节英语课就不错了。”

“那样的学习环境,也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