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正是好的时候,难得遇上阳光正暖的时候,宋酒命人抬了一把椅子到院中,顶着日头晒了半日。

貂蝉还是老样子,能窝着绝对不会到处跑。但是宋清盼今日有空闲,在院子里玩得尽兴,貂蝉忍不住还是掺和了进去。

门房有人来报,说是门外有一个姓苏的读书人找九娘子。忍冬猜想应该是苏覃,吩咐门房的人稍等片刻,自己去回话。

宋酒听完忍冬的禀报,眯着的双眼一睁,一个硕大的太阳就在眼前,有些刺眼。

苏覃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门来,除非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忍冬看了看院外正等着的人,小声问:“可要让他进来?”

宋酒已经站起身,“不了,我去见他。有些话不适合在家里说,还是在外面安全些。”

月心备好了斗篷,正从房里出来。两个婢女伺候着她将斗篷披上,有特意加了一个汤婆子,这才肯放她走。

到勤园的大门口时,几个好事儿的人正支着脑袋往外看,两只招风耳竖得尖尖的,唯恐错漏了什么消息。

宋酒回头一个斜眼飞过去,那几个人慌忙摇头晃脑的扭头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什么。

苏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同情一笑。“看来九娘子在家里过得也很艰难。”

“尚可,对了,你今日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

苏覃的举动很是神秘,将宋酒招到离勤园较远的一处角落,方才说道:“我昨日出了趟城,回来的路上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宋酒问:“你出城去做什么?”

宋酒的戒心很重,苏覃是知道的,他也没在意。“昨天是我爹的忌日,我总得去给他老人家烧点香不是?”

“你继续说。”宋酒也知道自己的戒心重,苏覃和她也算是合作关系了,但是生意做得久了,很难再轻易相信一个人。没办法,老毛病了,一时也改不掉。

“回来的路上,我在一处还算平坦的小丘上歇息了一阵,刚要动身离开的时候,一不留神就从丘上滚了下去。”苏覃说得一愣一愣的,想必仍有些余悸。“那小丘下是个大坑,一个人摔下去至少得摔断几根骨头。好在我命好,掉下去的时候有个东西给垫着。说起来,我运气也不错,你猜我身下压着的是什么?”

宋酒并不打算答他,他遇见的东西她怎么能知道。

“是一具尸体,不对,几乎算是干尸了。”苏覃说着,不自觉的抱了一下自己的双肩。

“九娘子,你看这是什么?”苏覃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悬在半空中让她看。

是一块儿木牌子,上边的红线几乎要变成了黑线,细溜溜的搓成了一条。木牌子在半空中旋转了两圈,速度不快,所以宋酒也能看清上边写的是什么内容。

柳家胭脂铺。

宋酒心突突一跳,上回去找柳衾,他不在。难道……

“九娘子别瞎想了,这不是柳二郎的牌子。他没有这牌子的,这牌子只有柳家的柳员外才会有。”苏覃将木牌子收回手中,神色渐渐舒缓了。

说起来,自从回了永嘉,她还从没见过柳员外的人。柳老太太和柳夫人到宋家做客的时候,柳老太太去世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柳员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