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横眉冷对,对宋淮宥是彻底的死了心。男人啊,都觉得家花没有家花香,连她的亲儿子都是如此。

“我问你,如果我让芙灵将玉恒和玉姝还给你,你愿不愿意?”

老太太始终是不忍心,她不想看着自己的儿子到死了都没有人给他扶灵柩,也没有人给他下葬。

宋淮宥犹豫了很久,最后摇摇头,忐忑的说道:“母亲,您也知道大嫂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何况昨晚我们都立了字据,违约了可是犯法的。再说了,大嫂对小九不差,小七平日里与大嫂的关系也不错,儿子相信大嫂会善待他们兄妹二人的。”

老太太失望的扭开头,宋淮宥是没得救了,朽木尚且能雕,而他连朽木也算不上。

“赶紧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枉我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可你真的绝情寡义到这种地步。难怪音音最后舍你而去,都是你活该!”

老太太边骂边将碗筷扔到宋淮宥的身上,一点儿也不怜惜。

于媪赶紧劝宋淮宥:“二老爷,您还是赶快走吧。”

宋淮宥灰头土脸的从老太太房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米粒、饭菜往地上抖。等到跑出了静得堂的地界,他才停下来坐下歇息。

宋淮宥坐在湖边,湖面倒影着他的身影,佝偻着身子像个乞丐。他凄惨的笑了一下,对着湖面喃喃自语:“没想到过了二十五年,还是忘不掉啊……”

二十五年前,他亲手将自己的岳丈送上了黄泉路,从此夜夜噩梦不断。有时候他甚至觉得睡在自己身边的不是秦氏,而是岳丈。过了一两年,他的心病渐渐有了好转,一晃眼到宋玉恒和宋玉姝两人长大,他的噩梦又接二连三的开始了。

宋玉恒和宋玉姝不止和岳丈长得像,就连脾气也差不了多少。每每看见他们两个,他都会想起自己亲手杀人的一幕,夜里总睡得不安稳。

将宋玉恒和宋玉姝过继给沈氏,也算是除了一个噩梦。

……

蒹葭居内,杜氏心情大好,抱着一个金算盘坐在桌前算账。算珠啪嗒啪嗒的响来响去,就算站在月门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采蓝实在忍受不住这跟念经似的响声,端着一碟糕点进来,问道:“夫人这是在算账么?”

杜氏含笑点头,对这采蓝兴奋的说道:“采蓝啊,要不了多久,咱们二房可就要发达了!”

采蓝不明所以,“夫人说清楚些,婢愚钝,猜不出来。”

“如今二房一下子少了两个主子,连带着两人的婢女、随从也会跟着减少,你说咱们不是赚了是什么?”杜氏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儿,不过采蓝却听不出她哼的是什么曲目。

杜氏笑,采蓝也跟着笑,不过是阴着脸笑。

“对了,我瞧着家里新来的客人,呃,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采蓝答道:“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