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半月,宋酒和宋琳姿再也没做错事,日日都是勤勤恳恳的去县学念书。加上宋锦瑶在汲雪楼闭门思过后,性子也乖顺了。

老太太见她们三个人半月以来相处得也算融洽,在静得堂用饭的时候也没有互相拈酸带醋的挤兑彼此,心下高兴。在问过教规矩的赵娘后,得知她们的规矩也学得不错了,这才免了她们之后的责罚。

是日,为了庆贺宋酒不再去鹊桥仙学规矩,宋玉恒特意带着宋酒出门去逛街。

可是他挑的时辰似乎不大对,竟然选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带着她出门。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头顶的彩灯发出七彩的光芒。再过几日,便是重阳佳节了,街上的张灯结彩也不奇怪。

“七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宋酒唤住走在前方的宋玉恒,问道。

宋玉恒神秘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身着的男装的宋酒,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没想到我家九妹穿起男装来,竟然与我有几分相似!”

宋酒见他一副嘚瑟的模样,一拳捶在他的胸口。疼得宋玉恒龇牙咧嘴,拉着她的手抱怨道:“九妹,你下手轻点儿!七哥的身子可宝贵得很,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你可别又将我打残了。”

宋酒轻声嗤道:“堂堂七尺男儿,净学小娘子撒娇,你羞不羞!”

经过他们身边的行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啧啧几声摇头走得远远的。

因宋酒穿着男装,且模样英俊,人们少不得猜测他们两个有龙阳之癖。

宋玉恒不喜路人打量宋酒的眼神,瞪着双眼将他们吓跑了。他的九妹,岂是他们能够肆意打量的?

宋酒睨他一眼,嫌弃地推开他。“你生怕别人不晓得我与你关系亲厚?我们两个可都穿着男装,你让他们怎么想!”

宋玉恒干笑两声,彩灯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分外柔和。一瞬间,宋酒以为她看见了另一个宋清盼。同样是一脸的天真,圆润的脸庞简直是如出一辙。

宋酒对他们甥舅两个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简直是毫无抵抗力。

宋清盼最会撒娇,尤其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就是有再大的怒气瞬间也就消散了。而宋玉恒就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天真,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窜上天。

两人同样天真,却也同样心疼人。

“你过来!”宋酒朝宋玉恒招手。

宋玉恒拧着眉,一脸的疑惑。“九妹,你该不是要打我吧?七哥皮薄,经不起打的!”

宋酒失笑,一把将他扯过来,戏谑道:“瞧你那怂样!也不知那日在祖母面前,你是从哪里借来天大的胆子!”

宋玉恒的衣襟旁的衣带系得歪歪扭扭的,瞧着很是打眼。宋酒伸手去将衣带解开,仔仔细细地替他重新系了一回。

宋玉恒呆愣愣地瞧着宋酒的动作,慢慢的眼眶一热。自从在临安重遇,宋酒对他都是不理不睬的,偶尔能和他多说上几句话,他都觉得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得知她失忆了,他毫无怨言的待在她的身边,任她嘲笑,任她骂。因为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三年前是他没有好好地护着她,如今她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

“九妹……”宋玉恒轻声唤道。

宋酒低头整理着衣带,应了一声。“怎的?”

宋玉恒最不喜煽情,实诚地问了一句:“你身上的毒可清除干净了?”

宋酒抬头问:“你说的是哪个毒?如果是莺粟的话,托你的福,已经好了!若是宋家的毒……”宋酒伸出左手,拨开手腕上的缠钏。“最近手上的红线渐渐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