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南城门患有急性疫症的难民大都活了下来。除却三五个比较严重的,因他们吃了过量病死的家禽,终究还是死了。

钱诩听闻钱改容负责的南城门有难,赶来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但是钱诩还是碰上了不想碰见的两个人,王之焕和宋酒。

宋酒对钱诩倒是十分尊敬的,得体地朝钱诩行了一礼,道:“钱郎主是来找钱改容的吧?他正在里边替难民做最后的检查。”

钱诩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道了句:“有劳。”

王之焕察觉到钱诩对宋酒的不待见,道:“钱伯父此刻才来,是否有些晚了?昨夜南城门这边发生了此等大事,伯父当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他话中的意思是说钱诩身为父亲,儿子管辖的地方发生了大事,他这个父亲竟然这个时候才来关心,显然没将钱改容放在心上。

钱诩的眼角抽了抽,“以阿容的处事能力,老夫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既是帮不上忙,那伯父如今站在这里又是为哪般?”王之焕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钱诩,咄咄问道。

钱诩一噎,久闻王之焕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说话也毫不客气,今日遇上他算是自己倒霉。

王之焕瞧钱诩面色不好,继续说道:“伯父可知昨夜阿容到底有多少难处?看诊的大夫不够,给病人治病的柴胡不够,这些都是阿容问阿酒借的。那个时候,敢问伯父在何处?”

钱诩面色愈发难看,双眼不敢直视王之焕。“这……”

宋酒轻轻碰王之焕的手臂,提醒他不要说得太过了。恶语伤人六月寒,毕竟钱诩是钱改容的父亲。有些话,外人不便多说。

“爹!你怎么来了?”钱改容从临时租用的简易房屋里走出来,惊讶地看着钱诩。

在钱改容的印象中,钱诩从未干涉过他所做的事,只是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偶尔提醒几句。今日钱诩能来这里看他,他心中自然是惊讶的。

钱诩笑着说道:“爹听说你这里出了点事情,特意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准备了一些吃食。你瞧瞧你,为瘟疫的事情操劳得瘦了。”

钱改容欣喜地接过,问道:“这些都是爹准备的?”

钱诩道:“是你二娘准备的。”

钱改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笑着将食盒递给身后的士兵。“爹能来此地看阿容一眼,阿容已经心满意足了。族中恐怕还有诸多事务等着爹回去处理,您就回去吧!”

钱诩看了王之焕和宋酒一眼,对钱改容说道:“阿容,你跟我过来一下,爹有些事情要跟你说说。”

王之焕拉着宋酒离开,将说话的地方留给二人。

钱诩见钱改容一直瞧着宋酒离去的身影,皱着眉头,嘴角下撇。“阿容,爹之前告诫过你,少和宋酒接触,看来你从未记在心上!”

钱改容原本还算淡然的面上露出一丝厌烦,“爹,从小到大,你从未干涉过我的选择。此事,难道你非要掺和进来?”

钱诩重重地说道:“是,此事我非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