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焕停下手,笑道:“为我伤悲?阿酒心中忧我,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宋酒揉揉眉心,道:“钱慕予病了,是疫症。”

王之焕不言,继续替宋酒揉着脑袋。

宋酒仰头看着他的下巴,“你不问她为何会生病?”

“与我不相干之人,问来何用?”王之焕低头看着宋酒的一双眼睛,道:“我只问与你有关的事情,其他人,我无心顾及。”

宋酒低头,觉得自己此番的心烦意乱毫无意义。她为他忧心,他却浑不在意。

王之焕握着她的手说道:“旁人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你何苦为了她坏了自己的兴致?钱慕予喜欢我是她的事情,我的心在你这里,她再费心费力也是无用的。”

宋酒起身,面对着王之焕,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心宽!”

王之焕抚上她的脸,眼神真挚,眸中星光点点,煞是引人留连。“不是我心宽,而是看得透。你太过在意钱慕予,是将我看得太重了,我既欣喜,又忧心。”

宋酒疑惑,“忧心什么?”

王之焕笑道:“忧心你将我看得太重,反倒变得忧心忡忡,少了几分欢颜,平添几分愁容。”

宋酒拨开他的手,“我哪是将你看得重,只是觉得有人整日惦记着你,我还得去劝她看病,心里有些膈应。”

钱慕予心悦王之焕,宋酒之前没有和王之焕表明心意,心中自然不会太在意。可如今她和王之焕在一起,任何女子只要看上他一眼,她怎能不在意?

就像有人惦记着她床上的被子,惦记着她吃饭的碗筷,一切都是她救命的衣食,自然会在意。

“阿酒,我知道你心中所想。”王之焕从怀中掏出一对蝶配,放入宋酒的手心。“你为我心忧,我自然知晓你心中哀愁。这蝶配是我娘交给我的,你好生收着。”

那玉对蝶配莹白可爱,雕工十分细致,纹路刻得栩栩如生。宋酒细细地摩挲,发现这玉对蝶配竟然是可拆卸的。

宋酒摆弄着蝶配,问:“你娘交给你的东西,你就如此随意地送给我,不怕你娘骂你?”

“我娘给未来的儿媳的,我交给你,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意。”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凭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将这蝶配给你,是愿意让你自己做主?”

宋酒不知道王之焕的父母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按照她的猜测,能做太原王氏的媳妇,王之焕的娘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

王之焕牵她坐下,慢慢说道:“我娘名叫唐韫,年轻时是汴京有名的才女,但不同于其他的才女,我娘性格颇为豪爽,我爹对娘一见钟情。我爹单名一个沛字,才情亦是冠盖京华。”

宋酒笑笑,说道:“你怎不知是你娘对你爹芳心暗许?”

王之焕生得这副谪仙模样,想必王沛的容貌也是不俗的。才子佳人,谁对谁一见钟情,谁对谁芳心暗许,都难猜测。

王之焕亦是一笑,“许是吧!那阿酒猜猜,是我先对你一见钟情,还你先对我芳心暗许?”

宋酒转了转眼眸,道:“谁先谁后,都是互相栽在对方手里了,难道还能翻身不成?”

王之焕听了这话,不住点头,算是同意了宋酒话中的意思。

话说着说着,宋酒也觉得有些乏了,微微打了哈欠,眼中不禁泛了泪花。

王之焕瞧着她犯困的模样,爱怜地将她推到床榻边上,“如今你心中的膈应也消了,安心去歇息一阵。听花媪说,前几夜你房里的灯火都未灭过。”

“事情繁重,何况关乎人命,怎么能有丝毫的懈怠?”说着,宋酒又打了一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