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衡今日才从城外回来,自然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情。

当初他出城说是去谈生意,其实是为了避开嫌疑。

他雇了杀手去追杀宋酒,若是他在城中,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他对上回祝家酒楼的事情耿耿于怀,进而怀恨在心,才会买凶杀人。

祝良衡坐在马车内,看着满脸失望的祝虞,道:“大哥,若不是上回宋酒害得祝家酒楼的进账损失了五成,我也不会买凶去杀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祝虞看了他一眼,面上的失望更加明显。“杜若是我派去宋家酒楼的,让她在客人饭菜中下毒的事情也是我吩咐的。此事因我而起,你是不是也要怪我?”

“我……”祝良衡无话可说。

祝虞继续说道:“生意场上的事就和行兵打仗是一个道理,成王败寇,输了你也得输得有骨气!买凶杀人,我自问从前从未教过你!”

祝良衡扭头,有些不耐烦。他不懂祝虞今日的话怎么这么多,像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大哥,你说了这么多。若是换做你,难道你被宋酒阴了,只会忍气吞声,不会还手?”

祝虞心平气和地说道:“还手是必要的,但是绝对不会像你一般莽撞!你瞧宋酒,杜若下毒一事之后,她有找人买凶杀你吗?她做了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

祝良衡一想起此事,心中就窝火。他自然记得宋酒都做了什么事,潜伏在祝家酒楼将酒楼搞得乌烟瘴气。

“阿衡,你和宋酒相比,还差得太远。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哥若是不在了,还有何人替你收拾?指望爹娘吗?”

祝良衡喃喃道:“大哥你不是一直都会在的么,我有什么可担忧的。”

祝虞不欲再说,对着马车外说道:“回家!”

……

府衙内,钱改容和种卿走进公堂,第一眼就瞧见宋酒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

两人想起方才在院中见到的一幕,浑身不禁抖了一下。

宋酒瞧见两人的神色不对劲,自然能猜出他们在想什么。“放心,我只会扇祝良衡的耳光。”

种卿讪讪一笑,一口白牙在烛火的照映下依旧很显眼。“嘿嘿,妹子怎会跟大哥动手呢!”

堂上的郑进前听得云里雾里,问道:“扇谁耳光?”

宋酒道:“方才我替郑官人扇了将难民引进城的坏人一巴掌,郑官人可觉得解气?”

郑进前听了,眉毛不禁动了动,面上笑得十分僵硬。“解气,自然解气!”

钱改容上前问道:“不知郑官人让我们到府衙,所谓何事?”

郑进前叹道:“还不是为了瘟疫的事情,原本宋酒的法子挺管用的。但如今祝良衡将难民全部引进临安城内,将原本的计划全数打乱了。咱们得好好商量之后该如何?”

宋酒皱眉说道:“商量个狗屁!”

堂上的三个人皆是被她的言辞一惊,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今日见到的宋酒是假冒的吧?怎么言辞和平日反差得如此大?

王之焕刚进公堂,听见宋酒的话,亦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