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将折子捡起,挑开了夹着东西的夹层。

夹层里夹着的是一封信,宋酒展开粗略看了一眼,随后笑了。

“阿珂啊阿珂,你怎么就不知道将这折子摔了?若是摔了,也不会做这等傻事。”宋酒坐在祝珂的床边,喃喃自语。

因为祝珂睡得迷迷糊糊的,时不时要喝水。宋酒便不敢熟睡,夜里醒了好几回,替祝珂倒了几回水润喉。

但长夜漫漫,宋酒终究是敌不过困意,寅时三刻便沉沉睡去了。

天色全然大亮的时候,祝珂苏醒了。

见床边扑着一人,祝珂以为是时常服侍自己的女使采露,便伸出右手去推。当看见右手手腕上缠着的绷带,祝珂这才想起昨日自己都做了什么。

“采露……”祝珂哑着声音唤道。

宋酒听见声响,撑起身子一瞧,是祝珂醒了。

“阿珂,你醒了!”

祝珂呆呆地看着宋酒,“酒娘?”

宋酒揉着发麻的手臂,朝外边喊道:“采露,你家娘子醒了,快进来!”

女使采露赶紧进来,笑里带泪。“娘子你终于醒了!”

祝珂望着桌上的茶壶,道:“采露,我渴了。”

采露赶紧提起茶壶,道:“婢这就去泡茶,这就去!”

祝珂隐隐记得自己夜里要过好几回水,难道都是宋酒喂她的?“酒娘?你何时来的?”

宋酒将她扶起来坐着,道:“大夫替你包扎伤口的时候我便来了,是你爹请我来的。”

祝珂的眼神闪闪躲躲,小声说道:“爹娘怕是被我气得不轻,有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他们如今怕都不愿见我一面。”

宋酒替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道:“怎会?你娘昨夜不知流了多少泪,你爹还亲自到门前接我来看你。他们如此宝贝你,怎会不愿见你?他们为了你累了大半夜,自然需要休息的。”

祝珂听着宋酒的话,默默地流泪。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宋酒,“酒娘,宝哥哥他不要我了!昨日他的退婚书到了,我……”

宋酒坐到她的边上,搂着祝珂,问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而且那退婚书我也看了。阿珂,你的宝哥哥你最了解,他真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祝珂晃着脑袋,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了,青梅竹马时的情意都是戏言。我一直以来都是一厢情愿的!”

“你们定亲的信物你可留着?”

祝珂点头。

宋酒又问:“那他的退婚书到了,定亲的信物可送回了?”

祝珂抬头,疑惑地看向宋酒。“这定亲的信物还要退回的么,可我只收到退婚书。”

宋酒笑着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他没将定亲的信物退回来,自然有他的道理。看事情可不能只看到一部分,而忽略掉了最关键的部分。还有,若他真是负心汉,你也不能亏待了你自己!”

祝珂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腕,默不作声。

“阿珂你记着,不管你的宝哥哥从前待你如何得好,只要他敢退婚,你就是杀到徐州去,也得让他当面把话说清楚!还有,日后你不准再叫他宝哥哥,而要叫他徐宝澜!难道女儿家就得任人宰割,随意退婚吗?”

祝珂呆呆地看着宋酒,半晌才说道:“酒娘,你方才的模样,好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