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媪早早地起身准备朝食。到前院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宋酒躺在藤椅上,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薄的素袍。

花媪赶紧过去唤了一声,“小娘子!”

宋酒闭着双眸,没有任何的动作。

花媪看见她的脸色苍白,还有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鬓边。花媪伸出手往宋酒的额头上一探,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还带着几分汗黏黏的感觉。

“准是夜里睡在外头,染了风寒!”花媪急忙摇着宋酒,“小娘子,快醒醒!快醒醒!”

宋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天色已经亮了。她想坐起来,可四肢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花媪,你叫我何事?”

宋酒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带着几分干涩和嘶哑。

花媪一脸急色,“小娘子,你怎的在外边睡呢?你瞧瞧,都染上风寒了。”花媪说着将宋酒扶起来。

宋酒使不上力,全身的力气都依靠在花媪的身上。

昨夜她原本打算在藤椅上躺会儿,谁料到最后竟然在藤椅上睡着了。

花媪将宋酒扶进房间躺下后,便匆匆忙忙地出门去找大夫。

宋酒脑袋一沾上枕头,便又昏昏睡去了。

王宅

王惠文正拿着血骨折扇在院中练手。

血骨折扇上其实暗藏着一个小小的机关,只要扣下机关,血骨折扇的扇骨间就会射出一根肉眼难以辨别的银针。

“这血骨扇的杀伤力太弱了,得找个能工巧匠再改造一番。”王惠文摸着折扇的血色纹路,背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王之焕早已将棋盘摆好,左右各摆了一盒棋子,黑白对立。“叔父的折扇观赏尚可,用来做武器怕是有失叔父的风度。”

王惠文从树干上取出一根银针,放回了扇骨的机关中。“出门在外,性命乃是第一大事。风度这种事,我可以暂且放于性命之后。”

两人相对而坐,王之焕面前摆的是白棋,而王惠文面前摆的是黑棋。

王惠文搁下血骨折扇,将盛黑棋子的棋盒推到王之焕的那边。“阿焕选了多年的白棋,偶尔也该换换黑棋。”

“既是叔父想用白棋,阿焕便用一回黑棋又有何妨。”王之焕将面前的白棋推到王惠文的面前。

王之焕执黑棋先落子,王惠文执白棋后落子。

“阿焕,你可有想过与永嘉宋氏的婚事?”王惠文甫一落下第一子,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叔父何意?”王之焕头也未抬,一双眼盯着棋盘上。

王惠文道:“家里的意思是退了宋氏这门亲事,与其他家族结亲。宋氏在朝堂上撑不了多久,没有必要牺牲你一人去扳倒一个大厦将倾的家族。”

王之焕落子,嘴角扬起。“那叔父可知晓家里中意的人选是何人?”

“家里没有说,不过叔父猜测他们八成会选择薛丞相家的三女儿。不过叔父在来此地的途中倒是听了不少临安的事,听说江南钱氏的十三娘子对你是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