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倒是种得不错,看来钱宅的花匠还是位好手!”宋酒不禁称赞道。

一边的小童安乐一听,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给宋酒讲起了这一溜花架上的所有花种。从生长习性到能否入药,他都讲了个遍。

宋酒本以为他虽然学识不够,但好在还能通晓一些其他的学识,也是值得夸赞的。可当她看到小童安乐熟练地将花枝上多余的枝叶掐掉时,突然意识到,安乐不是通晓这些花卉知识,而是本就会做这些活儿。

又或许,这种花的活儿就是他做的!

宋酒发现了这一点,安乐小童身上的其他缺点也就跟着一一暴露。

首先是他身上的衣裳。原本宋酒看见他这一身打扮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说不上来。安乐身上穿的衣裳太宽松了,显得太空荡。其次便是他的裤腿已经拖到了地上,只要一走路就表现得十分拖沓。

最后便是他的手。那双手哪里是做书童该有的手,指缝里嵌着褐色的泥土,皮肤不算白,带着常年被烈日灼晒的痕迹。在他掐枝叶的时候,宋酒还注意到他手心有被磨成焦黄的老茧。这是只有常年劳作的人才会有的,安乐若真的是一个书童,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老茧?

看来,他说的钱改容请她过去有事要谈也是假的了。原因可想而知,这幕后操作的人还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可惜了,没有选对人。

宋酒笑得狡黠,既然要玩手段,咱们就来玩儿点大的!

宋酒干咳了两声,道:“安乐,这花儿也看够了,你还是带我过去吧。免得去迟了,让钱寺丞好等,到时候怪罪于你。”

安乐听了,赶紧收了声,像是想起自己身上还担着任务,便默默地在前边带路,后面再也没说过话。

一路到此处的院落,途中见到的仆人、女使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宋酒娘里边请!”安乐将宋酒带到一处安静地院落,院子里安静得过于诡异。

眼下分明是六月末七月初的天气,可这院子里却十分凉快,而且凉快得有些瘆人。宋酒眼尖,注意到白墙边上的青苔长成了一片诱人的翠绿。

钱改容会选这样的院子来待客?

很显然不会!

安乐见宋酒站在院子中迟迟不愿动身,有些心急,催促道:“宋酒娘,您请里边儿走!”

哟,还着急了!方才你津津乐道的时候怎么不晓得着急?宋酒也不为难他一个仆人,毕竟人各为其主,两难抉择。

“走吧,想必钱寺丞也等了很久!”

安乐笑得有些拘谨,挠挠头说道:“恐怕宋酒娘还得稍等片刻,我们九郎还未到呢!”

宋酒只是淡淡一笑,安乐这才小跑着去将门推开,请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