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何心隐会告发杨漱玉?”宛妤冷笑着摇头:“如果李质说的是实话,那么当年何心隐因为她的一句话,可是连家国都叛得了。”

商墨凌唇边挂着浅淡笑意,纠正她道:“你也说了是如果,如果李质说的是假话呢?”

宛妤一怔,没有接话。

商墨凌又道:“倘若……李质对当年也只是一知半解呢?”

宛妤抿着嘴唇,表情森严,一言不发。

商墨凌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扩大,他站起身,走到宛妤身边去安慰地拍着她的背:“阿姐不必对当年耿耿于怀,毕竟我和谨行都平安无事。”

宛妤在他手上拍了拍,叹了口气:“你若能对我当年的悲伤绝望有半分感同身受,便能理解我今日今时的心境,陛下,我从不是一个宽宏大量,可以以德报怨的人。”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商墨凌笑道:“唆使边将投敌,以图构陷当今皇帝,这罪名可够诛九族了,首当其冲的便是上将军,其次可就是你与谨行了。”

宛妤对他竟然拿这件事来开玩笑感到不悦,当即便沉下脸,起身叩拜:“那就请陛下斩了微臣夫妇吧。”

商墨凌没料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想必是心里的一处陈年旧伤,轻易触碰不得,便弯腰去扶她起身:“我失言了,阿姐切勿动怒。”

宛妤被他扶起来,依然蹙着眉:“你身为一国之君,难道不知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商墨凌将她让到椅子上,陪笑道:“我在阿姐跟前,可从来不是什么一国之君。”

宛妤对着这样的弟弟再也气不起来,只得嘱咐:“何心隐对峙杨漱玉的事情,不必让谨行知道。”

商墨凌点了下头,又问:“倘若罪名成立,这消息可是瞒不住的。”

宛妤道:“上将军自会有决断,轮不到谨行来说什么。”

商墨凌点了下头,又道:“如果此事果真是先皇后与她的一桩交易,那我便有足够的理由废去凤姽瑛的后位了。”

宛妤冷冷道:“那样狠毒残忍的女人,本就不该出现在商氏的宗庙里。”

“那就等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议吧,眼下,前方战事才是最要紧的,”商墨凌在她对面落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我打算明日启程,前往靖州,你要同行吗?”

宛妤道:“御驾亲征,藩王自然要伴驾左右。”

商墨凌点了一下头:“听说坤成君在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