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二两,三两……湛蓝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紧紧盯着竹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元疏忆就怕自己弄错了数额,到时候白忙活一场。只是不管再怎么数,老鸦也变不成凤凰,铜板也变不了银子,来来回回已经是第三遍数银子了,还是凄惨的只有不到一百两,其中的二十两还是她上次打劫那个该死的登徒子书生的。

所以说,难道我真的要去打劫才能凑够六百两银子吗?看着桌子上那少的可怜的钱,元疏忆难得的严肃了一回。

时间如流水这句话真不是说说就过了的话,眼看着拓拔谌家庭院里她摆弄的那些花草慢慢的枯黄凋谢,天气慢慢变凉,日子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七月末,眼看着就要到了拓拔谌的十五岁生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丁点儿钱,元疏忆觉得都快要火烧眉毛了!

天知道赚钱怎么那么难的,明明她已经非常努力早出晚归了的说,难道说真的要她出卖色相才可以攒到六百两银子吗?!

元疏忆现在恨不得仰天长啸。

钱啊,快点飞到我的怀里来吧!

拓拔谌很认真的去晒好了草药后又去忙着收拾前些日子打下来的谷子。汗水自她瓷白的鼻梁一点一点的流下来,她抬抬手擦了擦汗,目光又落在屋里还在对着银子发呆的元疏忆身上。

元姐姐最近不知是怎么了,经常一个人看着钱发呆,难道是她看上了什么东西,却缺钱买不了呢?越想越有可能,拓拔谌看了看眼前的谷子,决心等到下一次的集会来之前,一定要多编点东西,从明天开始就去继续钓鱼拿到市场上卖,好攒到钱给元姐姐买东西。

正想着呢,她家的大门鼻环又被人拍响了,拓拔谌一愣,赶紧丢下手里的耙子去开门。最近因为元疏忆制盐的手艺越来越好加上她们家价钱公道,不少村民都不再特地跑到官府去卖盐了,不仅如此,附近的几个村子听说了以后也都托人来这里买盐,虽然每天赚的不多,但是一两个月以后攒下来钱比她几年内钓鱼拿去卖的钱都要多的多,拓拔谌又会将编的一些竹筐竹凳拿去卖,久而久之的,她竟然也攒了七八十两银子。

请注意,这里的主语是她,而非她们。没错,就像元疏忆总会在卖草药的时候会偷偷留下一点钱当作私房钱一样,拓拔谌自己在卖鱼和卖竹编的东西时也会留下一些钱。不同的是,元疏忆是为了替拓拔谌赎回她的玉佩,而拓拔谌只是为了备不时之需,这里的不时之需具体指元疏忆不知何时又会犯的莫名其妙的癖好。

因此,这一两个月下来,拓拔谌早已练就了一双敏锐的耳朵,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比如有人来买个盐之类的,她就能迅速反应过来,拄着拐也能很快的帮人称好东西收好钱。虽然被元疏忆戏称做小财猫,拓拔谌也只是笑呵呵的听着,然后继续耳朵立起来听着动静。

没办法,谁让她的元姐姐是个大财猫呢。

拿起手边的拐杖,拓拔谌“哒哒哒”的就往大门口赶,不得不说在庭院里铺上青石板的主意很是不错,最明显的效果就是拓拔谌就是再怎么着急走路,也不会再摔伤了。现在她不顾着自己瘸了的一只腿,就怕人家多等了一刻钟就会不耐烦的走掉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走,从庭院里到门口也有好一段路呢,在第三次拍门声响起来的时候,拓拔谌就打开了门,其速度,让一旁正专心数钱却突然被耳边响起的竹仗声打断的元疏忆很是不舒服。

跑那么快干什么?要是又摔了怎么办?

好在拓拔谌不是才三岁的小娃娃,自然不会像元疏忆想的那般摔倒。她顺顺当当的走到了门边,拉开了门栓,正想出声问有什么事的时候,门外就探出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拓拔谌还没反应过来,站在门外的人就“扑通”一声的跪到了地上,不停的给她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这白天的别人又不是瞎子,有与拓拔谌住的近的邻居正好出门看见这一幕,皱眉指指点点的看着她和跪在那地上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的猜测着流言的真实性。

“谌儿,是谁?”拓拔谌不过是开个门而已,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看见人回来,也没有听见她说话,倒是门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多的很,元疏忆眉头一皱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拓拔谌没有回答不说,元疏忆还隐隐的听见了哭声,心下忧虑,她放下手里的钱就往外走,就怕拓拔谌又被什么媒婆缠住脱不了身。

说起这个元疏忆就有火,她本来是打算赚到钱了以后替拓拔谌找一户好人家的,谁知道自从她们俩努力赚钱好不容易将这原来破破烂烂的宅子收拾的有了个样子,那些所谓的烂媒婆就接二连三的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