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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五年(公元878年)长安城的春天来的更晚了一些,不过晚到还是到了。

长安城曲江池在三月间处处流窜着明媚的春光,在略带甜意的微风中,出来踏青游玩的人们领悟到春的气息,那里面仿佛包含着一种令人感动的柔情。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吟诵诗句的是个白净挺拔的青年郎君,面对着曲江岸边不时经过的妙龄女娘放肆的打量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给身后在席上胡吃海塞的狐朋狗友分两句。

青年正是如今的吉王爷李保,他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沐浴着和洵的春光,他有种心旷神怡的洒脱。不过他的好兴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身后的异响所败坏了。

李保回转了身子发现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几个吃货消灭的差不多,方才微笑道:“怎么样,这千金楼的新菜品如何啊?”

一直埋头猛吃的众人纷纷嘟囔着:“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众人之中还有一个更是夸张,突然飙起泪来。正在吃喝的众人被这个突然变脸的家伙,很是吃惊。

李保惊奇的问道:“新禹为何如此悲伤?可是这毛血旺中茱萸和胡椒放多了,把你辣到了?”

那伤感之人乃是昔日“京城四贵”之一的段楼,今日众人在此聚会一是春日踏春会友乃是惯例,二来今日乃是李保好不容易出宫来的日子。

旁边又有一个强壮汉子正是张清平,他粗声道:“虽然今日能吃到千金楼的新菜,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新禹没必要在此做那儿女姿态啊,当真是让某替你汗颜。”

段楼擦去脸颊的泪水,方才出声道:“众位有所不知,某这几日就要出京前往宣州了。某想到即将与众位分离,心中有些伤感。另外又想到到了宣州,就难以再次吃到千金楼的美味佳肴了,是以才禁不住悲从心来。”

众人都被段楼的话震惊不已,他马上要出京,这些年来众人相处甚欢,慢慢都处出了真挚的感情。虽然众人家世相差不多,但是这些年来大唐是每况愈下。

大唐自从新皇即位这些年来,民众的叛乱此起彼伏,朝廷为平叛焦头烂额,而且朝堂众位宰相朝臣和田令孜为首的宦官之间的争斗却是愈演愈烈。

段楼即将出京去投奔他的姑父,看得出宣翕观察使的李璋已经察觉到了京中的环境不对劲,想要早规避风险了。

李保对着段楼道:“新禹莫要伤怀,前人有言:‘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不管咱们身处何方,咱们都会彼此挂念的。好了,大家都来共饮此杯,算是为新禹践行吧。”罢众人齐齐举杯,共同祝福段楼。

饮完杯中酒后,一脸斯文的杨银月突然笑道:“天下人识不识新禹咱们不知,但是某可担保天下没人不知道咱们“雷神下凡”的吉王爷。”杨银月完,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李保难掩尴尬之色,自从数年前他在十六王宅用炸弹打退了西门匡范的那夜之后,整个长安城都在疯传皇家的六皇子乃是雷神下凡。

再加上这些年李保因为田令孜的缘故,在十六王宅深居简出,关于李保的传言也已经从长安城往外传播的更是有鼻子有眼。

众人笑了一阵,一直没什么发言的徐文强,对着段楼道:“七月以后某也要跟随某家大人到山南东道赴任了。

今日得知新禹即将奔赴外镇,如今某等年岁都大了,想必不久后咱们这帮相处甚欢的老友们都会分散天涯,想想当真让人伤感。来,今日一定要多干几杯,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徐文强平日很是阴沉,不想却是个内敛的性子,对于好友的分离很是深情,众人听了也是感怀不已,于是再次举杯。

再次喝完杯中酒,李保想着段楼刚才的话,心中一动,他放下酒杯,摸了摸鼻子,然后对着段楼问道:“楼舍不得这千金楼的菜品,是也不是?”

段楼今日已经喝了不少,听到李保的问话,当即答道:“这是自然了,某自从吃过了千金楼的菜,对于其他的菜品就都食不甘味了。想到日后再难吃到,心中更加伤感。”

李保看着那厮的又要抹泪,心中好笑,不过这等酒后真性情也没什么,自己还不是这样,不过楼的话,让他很受启发。

于是李保对着段楼道:“某有个想法,大家听听,都来合计一下,如何?”

众人都道:“什么主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