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上头的百里夙才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一掌将红剑打开就往外冲,红剑吓得面色惨白,顾不得身上的疼大吼:“燕九!拦住王爷!快点拦住他!”

燕九下意识的就冲上去拦在百里夙的面前:“王爷!你冷静点儿!”

百里夙抬手就要给燕九一掌,后面跟来的李昭和赵亭连忙上去阻止:“王爷!你冷静啊,王爷!旎”

百里夙被三人制住,只得停下步伐,红剑跪到他的面前:“王爷!奴婢求你冷静点儿,奴婢也不知道王妃为何在宫里,但是王妃做任何事情都有她的道理,明日是元宵宴,王爷冷静一下,明日禁宫问清楚就是了,千万不要冲动啊!”

百里夙踉跄一步,眼眸中满是痛色:“明日百里倾就要封她为宸妃,你说本王该如何冷静!鞅”

“什么?”红剑震惊,下一刻镇定如她也慌了:“怎么可能?王妃怀着孩子怎么能嫁给皇上!”

四个男人瞬间被盯住,百里夙更是整个人懵了,一把扣住红剑的肩头:“你刚刚说什么?”

红剑意识到自己失言,心中也是慌乱,下意识的就准备糊弄过去:“奴婢说王妃怎么能嫁给皇上?”

燕九才不准她再骗王爷:“你刚刚明明说王妃怀着孩子,王妃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红剑想要躲避,可是这四个人武功都在她之上,她无法躲,最终双膝跪地:“王爷!奴婢答应了王妃,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百里夙从李昭手中抽出剑架在红剑的脖子上:“本王放任你留在王妃身边,是看在你对她尽心尽力,也是看在你处事稳重,希望你能为王妃分忧,但是不是让你帮着王妃瞒着本王的!”

“她是我的王妃,我们是夫妻,我们之间本来该有难同当,如果她背着我承受了我不知道的苦楚,你就是陷我于不仁不义,日后,你觉得本王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红剑流泪:“王爷!奴婢真的不能说啊!”

燕九连忙蹲下劝说:“你就是说吧,王妃有什么难处王爷有权知道,你忍心让王妃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么?”

李昭也道:“王妃有事,王爷却毫不知情,你想让王爷愧疚痛苦一生么?”

赵亭赞同道:“就是!王妃如果怀了身子,你想想她该受多大的苦啊!”

百里夙将剑逼近:“你说还是不说?”

红剑心中也没了底,她也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只得点头:“奴婢说!”

五人一起来到书房,红剑站在中间,用力抹干净泪水:“王爷还记得你离开前王妃有什么异常么?”

百里夙皱眉,努力回想之后,似乎有,似乎又没有,可是红剑既然这么问,自然不可能没有,百里夙想起萧锦华有两次捂着心口,还有几次面色惨白,她说自己累了又好像是吃错东西了。

“看来王爷也并非没有察觉!”红剑收拾好心情,努力不让自己落泪:“王爷出征那天早上,王妃一直睡着没有醒来,奴婢察觉到异常进去看,王妃不是睡着了,而是昏死过去了,奴婢也察觉到王妃的异常,不敢叫别人来看,只能去外面偷偷请了一个大夫,也是在那时奴婢才知道王妃有身孕了!”

百里夙痛苦又激动,锦华怀了他的孩子,可是想着这个局面,他真的无法高兴起来啊。

“那后来呢?王妃为何要离开?”

“是奴婢觉得不对,咄咄逼问,求王妃让奴婢给她分担一下,王妃才终于告诉奴婢,她怀疑自己中蛊了!”

“什么?”李昭惊呼:“王妃中蛊?”

红剑点头:“王妃说那是种在心里的蛊毒,平时不会发作,只要她跟王爷在一起,每每心动的时候心口就会撕心裂肺的痛,如同穿心一样,所以我她不能跟王爷一起出征!奴婢才知道,原来王妃不是因为怀孕晕过去,而是那晚与王爷......她是生生的被痛晕过去的啊!”

百里夙差点站不稳,眼眸中痛色几乎要将她淹没:“她为何不告诉我,为何要一个人受着?”

“王妃是真的爱惨了王爷,她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也没有喜悦,她说那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让奴婢不要告诉任何人,她怕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燕九最先反应过来:“所以王妃离家出走去南疆,不是去追王爷,而是去解蛊了?”

红剑点头:“是!

百里夙转身背对他们:“你们都出去吧,本王想要静静!”

四人相视一眼,一起退了出去,在身后门被关上的时候,百里夙眼中的泪水终于滚落,锦华!你怎么那么傻,你这样独自承受了一切,本王还有什么资格称为你的丈夫啊!

百里夙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一晚,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直到天亮才打开门,屋门口守着的李昭和赵亭连忙起身:“王爷!”

百里夙看着李昭:“你立刻传信李霄,问他在南疆遇到的女子到底是谁?”

“王爷不会认为那个女子就是王妃吧?”赵亭觉得不可思议。

百里夙苦涩一笑:“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有谁冒着生命危险去南疆劝说瑟莉亚?”

两人闻言惊住,同时也觉得似乎只有王妃那般的奇女子才能做出这样让男儿都自愧不如的事情。

“属下马上传书!”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赵亭备马!本王去晋王府!”

百里琅看到百里夙出现并不意外,要是他不出现,他才会意外,指指外面空旷院中的亭子:“去那里说吧!”

坐下之后百里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阻止册封!”

“我知道!”百里琅此刻很淡定了,看着此刻的百里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可是很可笑的是,他的伤心只能借酒浇愁,而百里倾却可以很理直气壮的去夺回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你要是不去阻止我才觉得奇怪呢,不过这件事可不能太冒失!”

“今日就是册封礼,就算冒失,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比你早知道几日,也知道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所有做了安排,就算是她上了大殿,也能将她带走!”百里琅的话锋一顿:“说起来五弟为何会来找我?是因为我们是兄弟,还是因为我那点儿心思你早就知道了?”

百里夙看着百里琅,沉默片刻:“不管是因为那种,我都希望你能帮我!”

“可是凭什么?”百里琅脸上的笑意变得莫测而嘲讽:“把她劫出来,然后继续看着你们两个恩爱有加么?”

百里夙皱眉,但是态度很坚定:“我什么都可以让出来,独独她不可以,你如果心里过不去,就当今日我没有来过,其它的就莫要多说了!”

百里夙起身离开亭子,等他走了好几步百里琅才开口,声音有些飘渺遥远的传入百里夙的耳朵:“五弟!这夺妻之仇,你只想夺回来就算了么?”

百里夙的步伐微微一顿,百里琅道:“据我所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手了,这一次已经直接弄到宫里去了,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他还会怎么做?”

“我承认我确实喜欢锦华,但是至今为止我从未过界,可是他不同,他是皇帝,他对我们早有忌惮,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如果有朝一日他对我们出手,我们两人不敌,那最后又是怎样的结果?”

“你我身为王族,永远都不可能逃避开这些是是非非,难道你就甘愿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一辈子?”

百里夙转身,幽深的眸子冷沉的看着百里琅:“你到底想说什么?”

百里琅站起身:“我只问一句,如果有朝一日我举旗,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百里夙看着他不语,百里琅一笑:“我有这样的想法你应该不会意外,身为皇子,我不信你就没有想过坐上那个位置!”

百里夙很平静:“确实想过,但是如今对我来说不重要,那个位置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你想要的就是跟她好好过日子对么?”百里琅缓缓走到百里夙面前:“可是你如果没有绝对的力量保护她,如何给她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