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纮被刘晔气坏了。

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双方就没有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这使得身处劣势一方的张纮始终在气场上被态度强硬的刘晔给死死的压制着,这种憋屈的滋味简直令张纮如坐针毡,好几次都想撂挑子不干,直接抛下一句狠话,然后潇洒的挥袖离去,可……张纮不敢啊。

张纮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顾大局之人,所以为了能保住江东,尽快结束掉这场该死的战争,他亦只能咬着牙忍气吞声。

“子扬,可以别动不动就拿继续开战当威胁吗?”张纮紧蹙着眉头道,“一旦逼得我们江东跟锦帆玉石俱焚,你们又能讨得到什么好处?”

刘晔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生,说实话,学生也不想如此,可先生刚刚的领地划分实在太令人气恼,秣陵早已经在我们锦帆的手上,先生竟反要我们交还给江东,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乞降的是我们锦帆呢!”

张纮一听,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刘晔这摆明就是在暗讽他:明明乞降的是你们江东,却偏偏还想着占锦帆的便宜,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张纮恨恨的说道:“那好,秣陵可以让给你们锦帆,但剩下的五县,必须归我们江东所有!”

刘晔轻轻的摇了摇头,态度坚定:“不,我锦帆要的是丹阳全郡!”

张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间,眼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能将刘晔活活融化:“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刘晔想了想道:“顶多只能给你们江乘与句容二县!”

“刘子扬。你别欺人太甚!!!”这一刻,张纮终于按耐不住满腔的怒焰,豁然起身,指着刘晔的鼻子大骂了起来,“你是存心在戏弄老夫吗?你到底还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

其实也难怪张纮会如此愤怒。因为湖熟的地理位置实在太重要了,如果有湖熟,江东倒还可以勉强跟秣陵的锦帆彼此对峙,可若是没了湖熟,锦帆北可攻江乘,东可攻句容。光留这两县给他们有什么屁用?还不如直接甩给锦帆退守曲阿呢。

刘晔目光平静的与浑身炸毛的张纮对视着,淡淡的问道:“先生是准备倚老卖老吗?”

“你……”张纮气结,一脚踢翻身前的桌案,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先生欲走?”

张纮脚步一顿,撇头冷冷的扫了一眼刘晔:“难道继续留在这里给你羞辱吗?”

言罢。便狠一甩衣袖,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厅堂的大门。

身后,刘晔看着张纮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因为他相信,不出几天,张纮一定还会灰溜溜的回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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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

王冲正与太史慈、王双二人悠闲的喝酒谈天,见刘晔走了进来。不由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谈得如何?”

刘晔耸耸肩道:“自然是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