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大小姐信中说,给你找了位二少奶奶……”洪风走上前,将信纸递给吴辉,神情古怪。

“……”

吴辉一愣,忙不迭地接过信纸。

果然,信中什么事都没有提,瘟疫的事没有提,家中的状况,也没有说,只提到了牧海城的颜家。

颜家有女,名颜丽,今年十五岁,是牧海城双甲等选生之一,目前就在离宗贡院,人品样貌俱佳,实乃二弟良配。吴紫妍已经派人向颜家下聘,并且颜家也同意了,算是已经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面条,牧海城颜家?好像没有听说过。”秋溪郡下辖七个城,每个城的名字中都带有“水”,牧海城就是其中之一,胖子就从未听说过,牧海城中有什么颜氏世家。

“这还用猜吗,那些世家能瞧得上浑身铜臭味的老财?再说,同样是混血,老财有我这么英俊吗?所谓的颜家,只是个尊称,尊称明白吗不跳字。

高安风骚地撸了把发丝,接着回忆道:“我记得老财家,总领牧海城生意的,好像就是一个姓颜的大管事,那是一位挺和善的大叔,我记得曾经到老财家玩时,好像‘借过’他的钱袋,请你与老财喝酒,还给老财那两个双胞胎妹妹买了糖。”

“呃,我记不得了……”胖子摇摇头,“估计他家没有漂亮姑娘,不然,以我的记性,肯定不会忘记。”

“我猜,这叫颜丽的嫂子,肯定是与那位肥羊颜大叔有关系。不然,你想想,双甲等选生,很有潜力的一个身份,会嫁给家乡起了瘟疫的老财?”

听着高安与胖子的疯言疯语,吴辉心里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有些明白大姐现在的心思,家中的事只字未提,这说明秋溪城的瘟疫,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大姐心中恐慌,觉得自己保不齐哪天就得了瘟疫,一命呜呼,因而,火急火燎地给自己订了门亲事,有一些交待后事的味道。

至于颜丽的身份,吴辉倒是很认同高安的揣测,与在牧海城的颜管事,脱不了干系。记得那颜管事,在洪伯的名册中,是仅有的三位被画了绿色波浪线的管事之一,忠诚没有问题。

“老财,据我所知,牧海城选生的居所在‘卖鱼桥’附近。要不,咱们偷偷地溜出去瞄上一眼。顺带着提一句,‘十大院花榜’中没有颜丽的名字。”胖子调侃,十大院花,家世与美貌并重,无一不是世家中人,娶到一个,就能让你不知道少奋斗多少年,家世差一点的女选生,还真上不了。

“你们很有闲情逸致?时间到了,泡药浴吧。”吴辉淡然道。

“呃…...老财,你这是公报私仇,不当人子。”想起每次泡完后,全身发红,浑身火烧般痛疼,胖子就脸色大变。

吴辉毫不理会胖子的抱怨,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跟提一只圆滚滚地白胖小猪似的,提着哇哇怪叫的胖子,走向后院。

卖鱼桥。

卖鱼桥不大,也不雄伟,只是一座五米出头的石拱桥,横跨水清见底,水底铺满鹅卵石的“石溪”两岸。

卖鱼桥两头的上千间民居,就是牧海城选生的居所。

已经是傍晚时分,靠近桥头的,一座两进的双甲等选生院落内,一个身高一米六出头,脑后扎着根油亮大黑辫子,身穿白色武士服,十四五岁的少女,手中两柄黑乎乎地大板斧,舞成两团黑影,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呜呜声。

旁边,站着一伙七八个同样年少的女选生,皆有些担心地看着,疯魔了似的黑辫少女。

“吱呀”

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身穿白色裙子,长发柔顺地拨散双肩,大眼琼鼻,神态温柔恬静,如仙子临凡,年约十八九岁的美*女。

旁观的众女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眼睛一亮,齐齐围了上来。

“香香姐……”

“香香姐,你可回来了,你快劝劝丽儿上午的时候,丽儿收到了家里的一封来信,结果就成这样了,连中饭都没有吃,一直就这么舞着。”

“有这等事?”程香一愣,扭头看向黑辫少女。结果,黑辫少女,看到程香回来了,两柄板斧一甩,发出落地的沉闷声响,“哇”地一声,大哭着冲进程香的怀里,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