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羽城冰冷的眸子里也迸出巨大的怒火,语气果决讲述,“怎么样都不会签!你要离婚,除非我死!”说完抓起那两份离婚协议书,气愤地将它们捏成了一团。

安若雪又轻叹一口气,而后特别语重心长说:“唉,羽城,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才二十五岁,我还有大好的青春,你不要耽误我行吗?你现在的身体这么差,一不小心就会得癌症,一得了癌症,我就得守在医院、守在你的床边照顾你,直到你死。你何不趁我年轻放开我,让我恢复单身到茫茫人海中去邂逅有缘郎?你干嘛硬是要拖我几年啊?”

“你说什么?”樊羽城又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绝情加无耻的话语,竟从安若雪口中说出来,他做梦都不会想到。

她说他活不了多久,所以不想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了。

“羽城,以你的性格和心态,胃病最后转化为胃癌,真的是没准的事。我赌不起,我们好聚好散,给彼此留个好印象吧?”

樊羽城却在绝望和打击中冷笑出来,幡然大悟似的问:“原来你决心跟我离婚,主要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你担心我会得癌症死掉?”

安若雪点头,显得有一丝不耐烦,道:“确实可以这么说。只是得再加上前面那一点,那就是我真的不爱你了。因此我们真的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以后我去寻找我的幸福,你和丽丽好好在一起。”

樊羽城笑了,表情很凄苦,还是不太相信。安若雪是这样的女人吗?她怕苦怕累怕受牵连,不愿意为他付出?

安若雪害怕自己因逗留太久而被樊羽城看穿,便提起包包站起身,道:“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尽快签好它,好自为之。再见。”

她走得比较仓促,留下浑身僵硬的樊羽城一个人坐在那里。

出了餐厅大门后,安若雪奔跑着进电梯,接着横冲直撞的过马路,都不怕自己被汽车撞飞。坐在出租车上时,那浑浊的眼泪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在她的小脸上流淌。

她的心一边滴血,一边念想:羽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那些恶毒的话去刺激你的,我只是害怕自己不仅会害得你倾家荡产,甚至以后还会害得你不幸而终。

安若雪从来都没有如此地疼痛过,把樊羽城从生命中推开,就像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地插了一把刀,难受得窒息,却又痛苦于最后一口气未断。

从十六岁开始,樊羽城便让她牵肠挂肚,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心上的位置,已不仅仅是爱人,更是亲人,最亲最亲的人。

只是老天为什么要捉弄她跟樊羽城?要是当初他们没有到泰国,今天的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樊羽城在餐厅坐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久很久,回到月光海岸时天色完全黑了。

白雁如和樊御舟早就吃完了晚饭,此时樊羽城回来了,他的样子看上去是那么的没有精神,手中握着一团纸,迈着落寞的步子,不视一切地往楼上走。

白雁如知道樊羽城去应安若雪的约了,想来是安若雪又提到了离婚。

“羽城。”白雁如站在客厅中央喊道他,脸上尽是担心他的表情。

樊羽城没有听到。

“羽城!”白雁如又焦急地大喊一声。

樊羽城这才停步,道:“妈咪,很累,我先去洗澡睡了。”

“好,也好。”望着樊羽城孑然的背影,很是无可奈何的白雁如连应两声,她不知道是否该对樊羽城说起安若雪和卓青做交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