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听得垂下眼去,本就消瘦的身形,更显落寞。

燕回见此样心里暗自打鼓,这余墨不会早有喜欢的人了吧?

“孩儿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余墨的面庞隐在车厢内昏暗的光线里,不辩喜怒,可他的声音却萧条的厉害。

“因为胎内不足,医者诊断余墨此生都不可能会有子嗣,母亲的好意孩儿心领了,不过,孩儿不愿白白耗费其他女子的青春年华,此生余墨都不会娶妻。”

胎内不足还会导致不孕不育?这是借口?还是事实?

不过这都不关自己的事,“既然你不愿娶妻,那我也不能强求。”

燕回说着转移开话题,“那你觉得逐流适合什么样的女子?”

余墨略一沉吟,“三弟性子跳脱,虽然经过这三年磨砺,改变了不少,但是夫妻之间讲究互补,沉静柔顺的女子可能更适合他一些。”

“这样啊……”

燕回若有所思,余逐流年仅十五时就眠花宿柳,蓄养家妓,若真给他娶上这样一位妻子,这家伙岂不更是无法无天。

就该给他娶上一房悍妇,将他狠狠镇压下去才好。

“等下次碰见逐流,我再好好问问他的意愿,虽说娶妻取贤,可也要自己喜欢才是,要是结成一对怨偶,那就不美了。”

燕回掀开车帘看向车外,此时马车已经行至城外山林,今夜是上弦月,弯月如眉,更映的山间树林一片幽静。

这才刚刚开春,扑面而来的山风还带着寒意,不过却吹走了燕回心中的烦躁,刚刚这番说词让她想起了原身。

原身喜欢晋裴,却又阴差阳错之下嫁给了余远道,之后更是心伤至死,这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可人生大概就是这样,正如她上一秒还在镜头前拍戏,可下一秒却是来了这夏商朝,且一待就是三年。

燕回正想的出神,却见有火光从山间树林间亮起。

这是着火了?

燕回仔细一看,就见那些火光正井然有序的向着山下飞速移动……

“有山贼!”

燕回惊呼出声,非是她害怕被人打劫,实在是原身对于汕山贼的印象太过深刻,这才使得她惊呼出声。

“不过几个山贼,夫人不必惊慌,看我这就甩开他们!”

剑一一抖马鞭,操纵这手下的马匹开始疾驰起来,国公府的骏马本就是精挑细选的良驹,又岂是身后那些山贼追的上的。

燕回掀开车帘向后看去,就见那些山贼已经慢慢不见了踪影,看来剑一果然马术精湛。

燕回放下一颗心的同时,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余墨,从发现山贼到现在,余墨的脸色至始至终没有变过。

“你好像并不惊讶?”

“父亲贵为将军南征北战,功勋越多,仇敌也越多,我与逐流自小就经历这些,自然是习惯的。”

虽然余墨这样说,但燕回还是觉得那里不对劲,余墨这样子不像是见惯后的淡然,反倒像早就知道。

“你知道他们会出现?”

“之前确实收到一些风声,说城外有山贼出没,可我原想京城重地,又那里会有山贼这样大胆,这次听到母亲说要出城,孩儿心下不安,这才跟来。”

所以普陀寺给亡父诵经什么的都是借口?拥有这样“体贴”的儿子,真是人生幸事,可为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