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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枭被松了绑之后,笑吟吟道:“恭喜胡兄,刀法精进不少了。”

胡斐忙笑道:“那还不是多亏了叶兄当初的帮忙,以及苗大侠的指点。”

相较于武功,程灵素却是更关心苗人凤的眼睛,遂说道:“苗大侠,请你进屋去,我来给你瞧瞧眼睛。”

当下四人回进屋中。胡斐搬起倒翻了的桌椅,点亮油灯。程灵素轻轻解开苗人凤眼上的包布,手持烛台,细细察看。

胡斐不去看苗人凤的伤目,只是望着程灵素的神色,要从她脸色之中,看出苗人凤的伤目是否有救。但见程灵素的眼珠晶莹清澈,犹似一泓清水,脸上只露出凝思之意,既无难色,亦无喜容,直是教人猜度不透。

苗人凤和胡斐都是极有胆识之人,但在这一刻间,心中的惴惴不安,尤甚于身处强敌环伺之中。只有叶枭四下环顾打量,还时不时评论两句屋内的布置。

过了半晌,程灵素仍是凝视不语。苗人凤微微一笑,说道:“这毒药药性厉害,又隔了这许多时刻,若是难治,姑娘但说不妨。”

程灵素道:“要治到与常人一般,并不为难,只是苗大侠并非常人。”

胡斐奇道:“怎么?”

程灵素道:“苗大侠人称‘打遍天下无敌手’,武功如此精强,目力自亦异乎寻常,再者内力既深,双目必当炯炯有神,凛然生威。倘若给我这庸医治得失了神采,岂不可惜?”

苗人凤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姑娘谈吐不凡,手段自是极高的了。但不知跟一嗔大师怎生称呼?”

程灵素道:“原来苗大侠还是先师的故人……”

苗人凤一怔,道:“一嗔大师亡故了么?”

程灵素道:“是。”

苗人凤霍地站起,说道:“在下有言要跟姑娘说知。”

胡斐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奇怪,又想:“程姑娘的师父毒手药王法名叫做‘无嗔’,怎么苗大侠称他为‘一嗔’?”

叶枭却知道这毒手药王一生可是改了不少名字,什么一嗔、微嗔、无嗔一大堆,故而不觉得奇怪。

只听苗人凤道:“当年尊师与在下曾有小小过节,在下无礼,曾损伤过尊师。”

程灵素道:“啊,先师左手少了两根手指,那是给苗大侠用剑削去的?”

苗人凤道:“不错。虽然这番过节尊师后来立即便报复了,算是扯了个直,两不吃亏,但前晚这位兄弟要去向尊师求救之时,在下却知是自讨没趣,枉费心机。今日姑娘来此,在下还道是奉了尊师之命,以德报怨,实所感激。可是尊师既已逝世,姑娘是不知这段旧事的了?”

程灵素摇头道:“不知。”

苗人凤转身走进内室,捧出一只铁盒,交给程灵素,道:“这是尊师遗物,姑娘一看便知。”

那铁盒约莫八寸见方,生满铁锈,已是多年旧物。程灵素打开盒盖,只见盒中有一条小蛇的骨骼,另有一个小小磁瓶,瓶上刻著“蛇药”两字,她认得这种药瓶是师父常用之物,但不知那小蛇的骨骼是何用意。

苗人凤淡淡一笑,说道:“尊师和我言语失和,两人动起手来。第二天尊师命人送了这只铁盒给我,传言道:‘若有胆子,便打开盒子瞧瞧,否则投入江河之中算了。’我自是受不得他激,一开盒盖,里面跃出这条小蛇,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这条小蛇剧毒无比,我半条手臂登时发黑。但尊师在铁盒中附有蛇药,我服用之后,性命是无碍的,这一番痛苦却也难当之至。”说着哈哈大笑。

苗人凤笑毕,又道:“咱们话已说明,姓苗的不能暗中占人便宜。姑娘好心医我,料想起来决非一嗔大师本意,烦劳姑娘一番跋涉,在下就此谢过。”说着一揖,站起身来走到门边,便是送客之意。

叶枭不禁暗暗佩服,心想苗人凤行事大有古人遗风,豪迈慷慨,不愧“大侠”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