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看样子,从此以后,她和奶奶就跟着婶子一起住,再也不用回这个家。

只是奶奶虽没伤到骨头,腿上却坏了一大块,流了很多血。

看杨氏的架势,恨不得她和奶奶立刻就走,婶子便去请那几个女人帮忙,把奶奶扶到自己家。

春柳则到屋子里去,收拾她和奶奶用的东西。

无非就是衣裳。春柳可穿的衣裳就那么两身,能拿的,就是她刚刚换下来要洗的。

春柳看奶奶的干净衣裳都用包袱包着,就又找了包袱,想将奶奶和自己的脏衣裳包起来。

“你给俺放下!”杨氏一直在门口看着春柳,见她又拿包袱,立刻叫道。“几件子破衣裳还值当的用包袱?用手抱着走吧!”

“哎!等等!”一直跟在杨氏身后的春花也想起了什么。“春柳,你今天的衣裳还没洗,洗完再走。”

春柳不理春花,扔下包袱,把奶奶的罩衫摊开,将自己和奶奶要洗的衣裳放进去,两个袖子一对系好,又拿了奶奶的包袱,便往门外走。

“我跟你说话没听见?”春花伸出双臂,拦住春柳。

“听到了。”春柳面无表情地回答,忽然扬声喊道。“婶子,你和春桃扶着奶奶先走吧。姐姐让我在家里洗了衣裳才……”

杨氏上前,一把捂住春柳的嘴。

“你个小崽子,咋呼个啥?明知道外面的人还没走,故意出俺们春花的丑是吧?”

“咋了?咋了?”杜毅仁听到春柳话没说完便没了动静,忙高声问道。

杨氏狠狠地剜了春柳一眼,放开手,又忍不住用指头点了春柳额头一下。

“死丫头,跟你那个寡/妇婶子学不出好来,就会大嚷大叫的把邻家都招来!”

春柳不语。心里却道,对付不讲理的人,就得用不讲理的办法!

“春花,往后,自己洗衣裳吧!”春柳安静地看着春花,也不管春花是不是气的直瞪眼睛,径自向门外走去。

婶子家的院子,在村里不算最大,却也不小。

朝南有一个不大的院门,进了院子,院门西侧便是婶子家的菜园,一直从院子南墙延伸到接近屋子门口。

叔叔在家的时候,用碎石头修了个石头路,让菜园和屋子有一段小距离,不显得太拥挤。

屋门只有一个,朝南。门西侧有一口大水缸,是专门用来存浇菜园的水的。叔叔走了之后,都是婶子得空就去挑一担回来,很是辛苦。

走进屋子,便是一个明间,屋子西侧摆了一张高的四角桌子,墙上,则贴了一幅画。东边则放着一个小矮桌子和几个小马扎。

春柳常到婶子家来,知道平日白天,只要不刮风下雨或太冷,婶子都是开着门的。

明间左侧,便是卧房。里面也是垒的土炕,快睡觉的时候烧些柴禾,晚上很暖和。婶子家只有这一间卧房,好在炕很大,够她们四个一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