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儿”,语妃走进大殿内,看着越发憔悴的复央道。

复央只从王座上站起准备离开,并没有回复语妃。

“央儿!你要振作起来!她已经是哀乐王后,现在是往生最好的时机,你应该好好利用和哀乐的关系。况且,如今哀乐痛失第一将军,你若想一统这天际……”

“够了!”复央在台阶上站定,“母后!天际之谴的消息一定是你故意透露给元亦,你处心积虑要赶走复卿空,如今她已是哀乐王后,你竟想要连着哀乐国一起拿下!往生和哀乐亿年交好,两大强国从不相犯,母后如今对天际法则已经无视到这种地步了么?”

“哀乐国痛失第一将军,韩桑在哀乐国的势力绝对无法小觑,我这么筹谋跟那个孽种有何关联,我这都是为了你!天际法则本就会修改重订,向来是强者的守护盾牌,又有何不可!”

“母后难道忘了天际之谴了么!若不是卿空,我怎会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母后争辩往生哀乐的存亡?她如今已是哀乐王后,母后还想如何?元亦当初带来涤泪,确确实实地证明了我和她并无血缘关系,她根本不可能是父王的孩子!母后只是失去了父王的宠爱而已,却将这一切归结给了当初还是婴孩的复卿空!母后难道不觉得荒唐么!”复央说的字字清晰,他了解自己的母后,知道这每一句都能刺中语妃最在乎的。

语妃看向这个和自己争辩到青筋暴起的复央,苦笑道:“我从当年的语妃到今日的语太妃,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么?这往生王位,这天际大权,都建立在你不能娶复卿空的条件之上。但是!这一切我难道是为了自己么?”

“难道不是么?母后当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有我做傀儡,母后大可任由自己所想,做尽一切我所不能容忍之事!往生王位,本就是我的,母后当年若不关押复卿空,如今的局面。母后怎确定就会和现在不同?你看着复卿空从小长大。她可有一丝想要争夺这王位的意思?父王宠爱她,难道也是她的错?”

语妃无从回答,复央继续道:“母后为何不问问父王。为何要那般宠爱复卿空?母后从未想过去问父王,因为母后猜不透父王为何这般对待一个毫不相关的婴孩,唯有父王和复卿空的母亲有些什么,才能让你觉得一切顺理成章。难道这些臆测,也是复卿空的错么?”

复央上前一步。逼近语妃道:“母后不过是放不下当初父王那般宠爱你,后来却性情大变,将一切往生荣耀尽数给了复卿空而已。可当时,她不过是个孩童。这一切,她哪里知情?”

“你这是在为她向我寻一个公道么?天际那么多女子,为何偏偏要是她?”语妃不打算跟复央争辩她跟复恒之间的感情。复恒已经消失,一切无从对证。即使是700多年前。她向复恒要过这些解释,也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哪有什么绝对的回答。

她猜测复卿空的身份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旦在心中确定,便任由谁也推翻不了,她怎么能允许复央一直维护这个孽种?

即使涤泪证明了复卿空并非往生王室,可她已经用尽一切心机将复卿空囚禁于四方牢笼700多年,她难道要在此刻承认,这一切真的不过就是自己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嫉妒揣测而已么?

错怪了复卿空又如何,复卿空深受复恒宠爱,直接危及到复央的王位,这些并不假!所以,她并没有错。

“为何不能是她?”复央反问语妃道:“除了她,我可曾对其他女子动过心?”

认定是她,不过是情之所至罢了。

“更何况,那是我欠她的。”700多年前,她1200岁的生辰,他提前登基,语妃以谋逆的罪名将她关押在四方牢笼。700多年,爱笑爱闹的她本该最好的时光,他本该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可他没有阻止语妃,眼看着她无辜惶恐地被押送离开盘旋宫殿,一夜之间,荣宠不再。700多年后,她即便对他不设防,可她终究变成了隐忍淡漠的模样,和700多年前的狂妄骄纵完全不同,这些不同,都是这700多年的孤独和恐惧造就的,这些不同都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