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振因为身体上有残疾,所以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崔明还在监狱里服刑,所以崔家只有崔海和崔淼淼父女二人来参加葬礼。

这朱、孙两家在南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一个是零售业的大亨,一个是建筑材料业的大佬。崔海这次要兴建那么多的建筑,少不了跟孙家打交道,自然要处理好关系。

葬礼很快就结束,朱、孙两家的掌舵人早就看见曲寞,纷纷过来打招呼。

“曲队长,您能来参加葬礼真是让我们很感动。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曲队长海涵。”朱、孙两家的老爷子想当初都得过曲家老爷子的恩惠,不敢在曲寞跟前托大。

曲寞见长辈如此,自然是越发的尊敬,赶忙说:“我负责朱静和孙颖的案子,还请两位老爷子不要过分客气。本来我想提早走,免得让你们劳心,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这才留下来。”

“这两个孩子死得太冤枉,她们还那么年轻。”朱利深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泪花。他这把年纪,做生意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可一想到自己孙女二十二岁就惨死,不由得满心凄凉。

“我查看当年的案宗,发现你们在死者失踪之后,都说自己有仇家,也曾怀疑是绑架。可后来一直没有绑匪的勒索电话,便怀疑是仇家寻仇。”

“做生意的人哪能没有仇家?当年我们也是慌乱之中失去理智,只要有一点可能性都在怀疑。当年警方调查并未发现异常,现在想想,做生意正常良性的竞争,也犯不着杀人泄愤。”朱利又叹口气,“这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什么都能看得开。当年的对手年纪比我还大,以这个年纪人的历练,不会做出这等傻事。况且杀人也要杀了我这个老头子才对,怎么会祸及我孙女?”

“朱静和孙颖前后遇害,我想知道,你们两家有没有共同的仇人。”曲寞看见朱、孙两位老爷子都摇摇头,又叮嘱着,“要是你们想到了什么就打电话给我。”

离开墓地,曲寞没有回刑警队,他直接开车去了马家老宅。市政府的老家属楼,里面的住户早就不是原来那些,都是寻常百姓。

王城接到了曲寞的电话,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他带着曲寞直接去了马家,就在最后一排一楼。楼前面有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早就荒凉的不像话,杂草都长到门口去了。

“能进去吗?”曲寞问王城。

王城点点头,让曲寞稍微等一等。他翻过矮小的栏杆,先在门口瞧瞧,发现门上不仅有暗锁,还另外上了粗大的链条锁,想要打开恐怕有点难。他又走到窗口,跃身上了窗台,一掌凿碎了玻璃,然后伸手进去把窗户划打开。

他从窗户跳了进去,曲寞也跟着进去。王城这小子是有几分本事,徒手敲碎玻璃竟然毫发未损。

马家这房子是老式建筑,格局也非常老派。一进门是个小小的门厅,往里面走是南北两个卧室,卫生间不大,做饭就在阳台上。南边的卧室很大,除了一张大双人床,还有电视柜和一对单人沙发,圆形的茶几。电视柜上放着一台电视机,茶几上还放着几个茶杯和茶壶。

老式的房子基本都是没有客厅,卧室大得很,而且卫生间放不下浴盆,没有独立的厨房。

曲寞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看遍了,冰箱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食物。厨房的锅碗瓢盆落满了灰尘,蜘蛛在墙角结网。北屋放着一张单人床,旁边是个小小的电脑桌,上层放着一排书籍。对面有个小小的衣柜,打开看,里面似乎都是马驰的衣服。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本影集,打开之后,看见里面都是一些旧照片。

最新的一张也拍摄于两年多之前,时间仿佛冻结在那里。照片上的马驰笑得很灿烂,他是个阳光男孩。照片的背景是在郊外,一大群人正在烧烤。他手里拿着烤串,笑呵呵的瞧着崔淼淼,镜头里还有几个年轻人,看着年纪都差不多,其中一个是朱静。

曲寞接着往前面翻,除了家人的照片,属他和崔淼淼的合影居多。甚至还有两个人一起上小学戴着红领巾的照片,年头真是久远。看样子崔马两家的渊源挺深,而马驰和崔淼淼的感情比外人想象的还要深。

仔细看过一遍,曲寞发现这些照片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的。中间有一个地方空着,明显是缺少了一张。如果照顺序推断,应该是在她们上大学那年。

“曲队,这房子最少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人住。”王城不敢乱走,跟在他后面转悠,“厨房的水管都锈住了,估计是没交水费停了水,估计电也早就断了。”

曲寞看过一圈,两个人又从窗户钻出来。他们还没出院子,就见不远处有个老头正朝着这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