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寞坐在书房里看那些资料,跟着陆离跑了一天,现在他静下心来看这些了。

先是发现金店被盗,然后邓健进入警方视线,牵扯出杨乾,没想到他竟然被杀。杨乾的儿子杨乐乐失踪,邓健失踪。一年前的车祸,穿着校服的奇怪女孩,会跟这些有关系吗?这到底是案中案,还是同一个案子的延续?

以柔端着咖啡进来,悄悄放在桌子上打算出去。曲寞却让她留下来。

“这些资料白天的时候你看过了?你有什么发现,随便说说。”曲寞细心的注意到,那些资料被整理过,关键的地方被人用红色笔圈了出来。

“嗯,我不过是随便翻翻,把自认为重要的地方标识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判断。”以柔看见他办过不少案子,他常常这样做,“杨乾的死疑点重重,杨乐乐的失踪也很奇怪。”

曲寞听见她的话来了兴趣,让她再详细说说自己的看法。

“从法医的角度上来说,根本就无法判定杨乾究竟死于窒息还是心脏骤停。我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采用两种不同的杀人方式呢?凶手对杨乾有仇恨,在来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身上至少带了两种能置他于死地的凶器。

而且我觉得杀人现场有些奇怪,从照片上来看,杨乾并不像是在工作的样子。他的姿势非常别扭,看着有些不舒服。他就好像被人摆好了姿势,那个动作并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想象一下,如果凶手在背后勒住他的脖子,他的手应该去抓脖子上的绳子,而不是抱着电锯不放。

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凶手是邓健,他是为了赃物而去。那么他没有必要清理杀人现场,应该第一时间拿着赃物逃走才对。再看录像中的邓健,他推着独轮车往外面走,虽然尽力掩饰自己的模样,但是看步伐却不见杀人之后的惊慌。这或许是他心理素质好的缘故吧。”

被人摆好了姿势?曲寞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小柔,你的分析让我茅塞顿开。”曲寞笑着说。

“我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以柔知道自己说得这些曲寞肯定已经注意到了,“我对着这些资料研究了整整一天,才得出这些结论。你肯定早就发现了,有更新的分析吗?说来听听。”

“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推测,不过要等找到邓健才能证实。”曲寞卖了个关子,站起身来,“走,陪我再去杨家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证实一下。”

大晚上的去死过人的凶宅,不过以柔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对于死人没有一点惧怕。倒是那些看起来亲切温和,心里却居心叵测的同类,更让人有戒备之心。

两个人开车去了杨家,曲寞再次进去。他轻车熟路的找到电灯开关,可按下去灯却没有亮。邻居家都亮着灯,可能是电路出了问题。他只好打开手机带的手电筒,直接进了杨乐乐的卧室。

一张单人床,一张学习桌,桌子上面放着台灯,旁边是一个衣柜。挨着衣柜放着一个小书架,门口是个挂衣服和书包的木质衣服架,应该是杨乾自己做的。

一眼就看遍了,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曲寞却把外套脱了下来,猫腰把床罩掀开,整个人钻了进去。

这张床是自己打的那种,床板下面只有床头和床尾用厚木头支撑着,中间的空间完全可以容纳一个人躺进去。

曲寞身高一米八二,躺进去之后把床罩放下来,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

他躺在床底下,用手电筒照着,细细的观察起来。突然,他在床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些痕迹,好像是个脚印。在床脚处还有一张不起眼纸片,他捡起来仔细的瞧,原来是一张机打的收据。上面写着某某超市的字样,买的是一些女同志才能用的卫生巾,还有可爱短裤和一个卡通热宝。

杨家只有父子二人,去年胡殷跟杨乐乐同居是在外面租得楼房,而且收据上的日子是在一个月前,所以排除了是杨家父子掉得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藏在床底下,不小心掉了这张收据。

曲寞给陆离打电话,让他联系法证科来人取那个脚印,再看看能不能从收据上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他按照收据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以柔自然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