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雅估摸着四十八小时快到了,她始终不开口,曲寞他们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见到曲寞把自己的化妆包还了回来,她得意的掏出镜子,打算画个漂亮的妆再出去。

可她只瞧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就好像见了鬼一般扔掉镜子。

“这不可能,不可能!”她疯了似的喊叫起来,从椅子上连滚带爬的下来,跪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尖锐的边缘把他的手刺破,鲜血滴巴滴巴的掉下来,她却丝毫不理会。

残破的镜子碎片不能完全照出她的整张脸,她不停地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手指头在剧烈的颤抖。

“我要大镜子,大镜子!”朴雅往曲寞身上扑,曲寞一抬腿,就见她娇小的身子飞了出去,人撞到墙上又落到地上。

曲寞眉头紧锁,嫌弃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皮鞋。他是个有轻微洁癖的男人,朴雅在刑警队的拘留室里待了三天,光是不洗澡不换衣服这一点就足够他作呕。再瞧她那个鬼样子,不吓人膈应人!

朴雅摔得不轻,“碰”一声传到审讯室外面。刘俊敲门进来,一抬眼就看见她正挣扎着起来。

“妈呀!大白天活见鬼了?”不是刘俊年轻不稳重,是他看见的场面太惊悚。

朴雅的头发凌乱,手上、脸上满是鲜血。再看她的脸,好似风干的橘子皮,颧骨下面凹进去,整个一千年干尸的模样!今天早上送饭瞧着她还挺正常,怎么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好像死了好久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

刘俊见惯了血雨腥风,可还是心里打颤,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玩意儿!

陆离倒是一声没哼,不是他稳当,而是看傻了眼!他做刑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诡异的事情。一个人不过是吃顿饭的功夫,就变成腊肉似的。

眼瞅着朴雅跌跌撞撞又奔着曲寞去了,陆离这才怔过神来。再不上前拦着点,这人不等审问就会死在曲寞脚底下!

朴雅却是完全失控的状态,对着陆离是拳打脚踢,嘴里还嚷嚷着:“给我大镜子,我要大镜子!”

陆离一边控制住她的双手,一边让刘俊赶紧拿大镜子过来。这女人真是疯了,劲大得惊人。让她再这样闹下去,搞不好自己会被她弄得浑身是伤。

曲寞倒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瞧着这场闹剧。刘俊跑到外面,把挂在刑警队办公室墙上的大镜子摘了下来,抱着就进来了。

镜子一到,朴雅立马就不再哭闹,看见亲爹一样冲过去,贴在镜子前面死盯着自己的脸瞧。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喘着粗气说着,突然,她猛地撞向镜子。

只听见“哗啦”一声,镜片纷纷掉落,她的头穿过镜子鲜血淋漓。

刘俊正站在镜子后面扶着,刚想要歪头瞧瞧前面,突然就冒出个血葫芦似的脑袋,吓得他跳着脚松开手。

朴雅的脖子上套着镜框,哇哇哭喊。看着这场景,刘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曲寞冷静的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了120车来。在警方的全程看管下,朴雅被送到医院处理伤口。

她在医院大喊大叫,不让医护人员近身。医生强行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昏睡过去才能处理伤口。好在她不过是皮外伤,简单消毒不用包扎缝针。

“你们是怎么照顾老人的?看样子没有九十也有八十多,这满头满脸都是伤口,你们有虐待老人的嫌疑。要是你们家属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们院方要报警处理!”主治医生很严肃的说着。

她刚刚从手术室出来,曲寞他们还穿着便衣,所以她并不清楚情况。

陆离亮出证件,把刚刚填写的病历卡递给她。

“年龄不详?”那位女医生看见一皱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说着细细的打量三个人。

曲寞穿得西装笔挺,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随意站在走廊并不进病房,给人一种高贵慵懒范。刘俊鬼精灵的模样,一身棒球衫更像是个在校大学生。再看陆离,黑糙糙,写得一手烂字,一副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模样。

她可能是觉得这三个人跟自己见过的警察差距太大,露出怀疑的表情。她攥着陆离的警官证不松手,看看上面的照片、钢印,又瞧瞧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