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也不要明白。”因为“明白”,是必须付出代价的:忽然间,他不希望她明白了。

“可是如果不明白,就不能了解你;不了解你,我就不能想办法让你快乐了。”她还是很落寞。

蓝礌讶异的看着她。“让我快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喜欢看见你笑。”她很认真的道:“我不喜欢你总是绷着脸,看起来好孤独的模样,我会难过。”

“你希望我快乐?”蓝礌问。

“嗯。”她再肯定不过的点点头。

“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水远不要欺骗我、背叛我。”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别让他有机会再尝到一次痛苦的滋味,特别是在他已经愿意相信她之后;那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

经过刘大姊的插曲,水玥的心情沉重的像什么似的;再想到蓝礌说的话,她更轻松不起来了。

宫主交办的任务她一定得完成,可是,为什么对象偏偏是他呢?蓝礌如果不是定王爷,她就不必烦恼了。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单纯去关心、去喜欢一个人,却会变得这么复杂。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碰上这么两难的情况。

他们并肩走回王府,蓝礌也许是皇亲,但他却没有一般富贵人家有的骄贵之气,他不重排场,也不喜欢处处彰显自己的身分,两人似散步般的定回到王府门口,却望见对头街角齐都尉的车轿迎面而来。

一到王府门口,齐都尉下了车轿,看着步行、一身风尘沾身的蓝礌。

“定王爷,冒昧来访,希望您不介意。”

齐盛庸虽然拱手作揖,但态度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谦恭之意,这让王府门口的守卫、小保等人听了,心里起了反感。

不过是个小小三品武将,居然这么不将王爷放在眼里,实在太过分了!

水玥可以明显感受到众人心里的愤怒,但对于身旁喜怒不形于色的蓝礌,她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齐都尉是稀客,本王岂会不欢迎。”蓝礌露出淡淡笑容,走进王府对侍卫道:“请贵客入门,记住,本王的侍卫也是懂得礼规的,该怎么迎接贵客,相信不必本王多说。”

“属下明白。”所有侍卫一起回答。

齐都尉当场僵了脸。

水玥偷笑了一下,赶紧掩住脸,拉着蓝礌的袖子就跟进府门。

连侍卫都懂的基本礼貌,三品武将却不懂,蓝礌真的损人不用脏字哦!

齐盛庸在门口败了第一阵后,便被请人王府大厅等候。

蓝礌回房将沾了灰尘的外衣换下,再套上一件适合迎客的外袍,正要由内室转入大厅时,水玥也换好衣服在转角处等着。

“蓝礌。”一看到他,她就绽开了笑颜。

“怎么无回房休息?”蓝礌走近她。

“他来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听?”

水玥不知道,就算是王府名媒正娶的王妃,在客人来访时都不一定会出现;不过蓝礌对她老是不合规矩的举止早巳见怪不怪。

“如果他来者不善呢?”

“那我就帮你骂他。”水玥摆出准备和人吵架的姿势。

她的反应逗笑了蓝礌,“你要去可以,不过,乖乖坐在旁边看,不可以随便插嘴应话。”

“好。”她只是想去看蓝礌修理人哪,因为她觉得那个齐都尉根本就没存好心,一看就像坏人。

蓝礌默许的伸出手臂,这是每次水玥站在他身边的习惯动作;水玥一看到,自动的抱住他的手臂,两人之间的亲密就在意会之间。蓝礌就这么和水玥再度并肩出现。

“齐都尉请坐。”蓝礌坐上首位,淡淡招呼道。

下人随之奉上热茶。

“谢王爷。”一落坐之后,齐都尉将目光移至水玥身上,猜测着她的身分。

从刚才在大门见面开始,这个女子就一直站在定王爷身边,她对定王爷来说肯定是个相当重要的女子。她虽然长得不差,可也只能算是个清秀佳人,一点媚艳风情也无,想不到定王爷偏好此类女子。

就在齐盛庸的心里反复猜测打着主意时,蓝礌开口了--

“不知道齐都尉匆忙来访,是对本王有何指教?”

“末将不敢,只是有件事想请王爷帮忙。”

“哦?什么事?”蓝礌喝着下人送上来的茶,不动声色的反问。

“呃,这……”齐盛庸看着蓝礌身边的水玥,和守在一旁的小保,露出了个为难的神色。

蓝礌当然明白这种暗示,不过他只是缓缓的放下茶。

“在这里,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齐都尉有话尽管直说。”

“王爷,事关机密,可否请王爷摒退左右?”齐盛庸要求道。

蓝礌一脸坦然,分毫未动。

“如果不方便说,齐都尉就不必再多说了;本王做任何事都不需避开水玥与小保。”蓝礌瞥了眼水玥,她果然很乖的安安静静待在一旁。

这句话无疑是说明了蓝礌有多重视这两人,齐盛庸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定王爷的意思。

“既然如此,末将就直说了。”齐盛庸笑的尴尬。“末将听说王爷收藏了一只罕见的‘白玉如意’,因为末将一向对玉如意有着偏爱,所以特地来王府,想向王爷借来一观,希望王爷能完成末将的心愿。”

白玉如意?!水玥微低的脸难掩惊异。

“齐都尉是从何处得知这项消息?”蓝礌依旧一脸淡漠,神色未变。

“末将只是听说。”

“那么,是由何处听说?”

“这……”齐盛庸一顿。“敢问王爷,王府里是不是真有白玉如意?”

“王府里的珍宝何止一件,宝库里的珍物万千,本王岂有耐性一一牢记?所以,是不是真有白玉如意,本王无法回答你。”他答的回避。

“但末将听说,白玉如意乃王爷的传家之宝,王爷理应知道……”

“听说?”蓝礌嗤笑道:“都尉难道不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如果传言可以当真,那么本王还听说过,都尉不满皇上的旨意被调离京城,因此预谋篡位,这也可以当真吗?”

“当然不是!”齐盛庸一听,立刻气的连眼睛都红了。“末将对皇上一片忠心,唯天可表,是谁胆敢说末将有意造反?”

蓝礌一脸轻笑。“都尉何必认真,不过是传言罢了,本王当然相信都尉对皇上的忠心;所以说,传言多半是谬误,不是吗?”

“这……王爷说的是。”齐盛庸只能说是。

“既是谬误,那么都尉只凭着一点传言便上王府找本王要白玉如意,是否有欠考虑?”

“这……”齐盛庸迟疑了会儿。“但王爷也说过,王府宝库内有许多宝贝,也许白玉如意真在其中也说不定。”

“那么,都尉是认为,本王该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而劳师动众的进宝库寻找,才合都尉的心意,是吗?”蓝昵淡淡地道。

“这……末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