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主,小心了。”

在一个转身后,雷玦右手握剑柄,左手一松,剑柄立刻出鞘,在银光闪烁间。雷玦化守为攻了。

“这是……”卢涛看的惊奇不已。

雷玦用来攻击石钧的,居然都是刚才石钧所使用的招式。无论是剑式、劲道,雷玦完全都掌握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雷玦能在对招中学会别人的武功?

在众人惊奇间,雷玦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相反的愈攻愈快,石钧很快由原来的平分秋色而渐趋败势了。

石钧被逼的只好全力以赴,雷玦的剑法出人意料,他再不敢存有疑虑。而且,他知道雷玦还没有使出全力。

“云移风动。”

才听见四个字,雷玦身形倏忽转移,剑尖由一化为无数朝石钧攻击,石钧狼狈躲开。

“云立风清。”

剑式忽转,无数剑尖合而为一,柔软的剑身中带着强烈的劲道,石钧丝毫不敢大意的应对。连避两招,但在第三招“云彩风踪”的变化莫测中,石钧右手臂上的衣袖被划开了。

雷玦块飘忽的身形一定,正立的对着石钧。

“我输了。”望着被划开的衣袖,石钧苦笑。

“钧儿!”石夫人急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优秀的儿子居然会真的输给一个小丫头,而且,是输了剑术!

石钧并没有理会母亲的震惊,只是定定地看着雷玦。

“依约定,九岭剑谱属于你。”

“钧儿!?”石夫人惊愕的大喊。九岭剑谱是石家之宝,怎么可以随便就送给一个外人!

“娘,这是约定。我既然输了,就必须依照约定行事。”石钧态度平和,命人取出九岭剑谱,亲自交给雷玦。

“雷玦姑娘,它属于你了。”

“谢谢。”雷玦接过木盒。

“雷玦姑娘,打开来看一看。”卢剑一道。

“不必了。”雷玦摇摇头,她信得过石钧。“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石钧拱手相送。

雷玦一走,卢氏父子也告辞,原本热热闹闹的九岭就只剩下石氏一门。

“钧儿,你怎么可以真的将剑谱送人,那可是你爹留下的镇门之宝呀。”石夫人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是孩儿技不如人,保不住剑谱。”石钧坦然以对。

“都怪那个卢涛,自己赢不了你,竟找了外人来助阵。钧儿,我们也聘请高手来打败那个女人。”石夫人一心只想争回一口气。

“娘,今天胜负已定,我们回去吧。”

“那么剑谱的事呢?”

“如果大哥肯回来,那我们什么人都不必请。”石钧扶着母亲走,不意外母亲因为他的话而僵住。

“如果……如果他想回来,早就回来了,不必等到现在。”话落,石夫人让婢女扶着,径自走下山。

石钧只能望着母亲的背影叹气。

母亲太过执着,门主之位本就属于大哥,偏偏她容不下大哥,一定要自己继承这个位置,或许这是天底下所有做偏房的私心,生恐自己的地位不保。

但大哥从来都不是那种人,娘却总是不明白。

石钧叹了口气,在萧瑟的风中独自走下山。

卢涛的野心,已经很明显。

大哥,我已经输了;如果卢涛要我放弃自立门户,改投在卢门之下,为了保全石门的完整,我也许只能照办。

大哥,如果真有危难,你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如愿得到九岭剑谱,卢涛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恭喜爹,总算将属于我们的剑谱夺了回来。”不但能拿回剑谱,还能看到石家人丧气的模样,卢剑一心上一直郁结的那口气总算是舒透了。

连着两次比试,他都败给石钧,而石钧在胜剑之后,总是谦和的安慰失败者;而现在能够看到石钧脸上不再有那种胜利者的伪善面孔,他胸口的不平之气全都消失了,真是快意。

“这都要谢谢雷玦姑娘的大力帮忙。”卢涛并没有忘了还在一旁的雷玦,“如果没有雷玦姑娘,我们想得回剑谱只怕是没有希望。”

“爹说的是,”卢剑一收起刚才的得意,“雷玦姑娘,多谢你。”

“不必客气,雷玦只是完成宫主的命令而已;现在事情已经圆满完成,雷玦也要告辞了。”雷玦道。

她可一点都不想多待在这里。

“不要这么急着走,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应该让老夫好好招待你,尽尽地主之谊才是。”卢涛挽留道。

“是呀,雷玦姑娘。”一听到她要走,卢剑一开始紧张了。

“你们的好意雷玦心领,但我还必须回宫覆命,不便久留。”

“真的不能多留几天吗?”卢剑一脸上掩不住失望与焦急。

“请见谅。”雷玦去意已定。

“可是……”卢剑一想留下她,可是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雷玦姑娘,你要回宫覆命,老夫也不敢多留你。这样吧,你至少多留一晚,让老夫设宴好好谢谢你,真要走,不妨就等明天一早再出发。”

卢涛一脸诚挚,让雷玦无法再拒绝。

“这……好吧,那雷玦就多打扰一天。”

“雷玦姑娘千万别这么说,你肯留下是老夫求之不得的事,我立刻命下人去准备准备。”

趁着卢涛忙着交办事项的时候,雷玦也推说想回房休息,趁机离开。老实说,她实在怕极了这种客套来客套去的客套话。

“剑儿,你中意雷玦?”雷玦离开大厅后,卢涛的表情渐敛。

“爹……”被说穿心事,卢剑一吓了一跳。

卢涛大笑。“中意就中意,这种事对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爹。”卢剑一不自在地承认:“孩儿的确十分中意雷玦姑娘,但是,她似乎并不喜欢孩儿。”

“胡说,你是我卢涛的儿子,没有什么姑娘是你要不起的。”卢涛抚须道:“雷玦来自流云宫,如果真能与之结成亲家,对我们也有不少好处。”

“那么爹是不反对吸”

“当然不反对。”卢涛笑道:“爹不但赞成,而且还会想办法帮你达成心愿。”

卢家一向以剑传家,会对九岭剑谱势在必得,除了因为那代表九岭剑派的正宗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想习得更高深的剑术;而雷玦在流云宫的身分不过是宫主身边的四婢之一,连一个婢女都拥有这样的身手,那么流云宫里究竟还有多少高手?

卢涛愈想,愈觉得流云宫是一股可以倚靠的力量。

“爹,您要怎么帮我?”卢剑一没想那么远,他只想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住雷玦,她明天就要走了呀!

“在今晚的宴席上……”卢涛低声说明,只见卢剑一的脸色从坚定变成犹豫。

“爹,这样好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你不想留住雷玦吗?”

“我当然想。”

“既然想,就照爹的办法去做。”为达目的,卢涛向来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是。”想到能留住雷玦,卢剑一也不在乎用什么方法了。

这卢家父子也想的太投入了,居然连他潜藏在卢家这么多天,现在还这么靠近他们,他们都没发现。

不过看着两父子一个表情阴狠,一个犹豫中带着不顾一切的势在必得,不必多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嘿,终于让他等到一个跟娘子重逢的好时机了。

其实,雷玦大可不必理会卢家父子的挽留,立刻收拾行囊就走,毕竟她的任务已完成,没有愧对宫主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