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她就交给你了。”红衣男子回头一望,萧羽与齐盛庸愈打愈远,他心中一阵不安。

“你去吧!”黑衣男子看出他的担忧。

红衣男子朝他一笑,点点头,飞身立刻追去。

只半个多月,她的剑招已有极大的不同,式式流畅如行云流水,却又蕴涵致命的杀伤力,齐盛庸差点被攻得无法反击。

“又是你!”齐盛庸一阵怒吼。

这个女人不断想杀他,要不是有一次他打伤她、揭下面罩,还真不知道一直想要他命的刺客,居然是一个这么美丽的女人。

“让开!”

“等你死了,我自然会让开。”萧羽冷笑,攻势意见凌厉。

齐盛庸愈想摆脱她,就愈被困住。可恶,上官蓝雪……她绝不能有失,齐盛庸运起功力,一双手掌立刻泛红。

凡与他作对的人,不论她长得多美,他一样不留!

萧羽剑招一转,再度朝他刺去,这次齐盛庸连闪都没闪,脸上噙着一抹冷酷的微笑,双手交叠,夹住剑脊。

她用力往前刺;他双手微弯,利剑应声而断!

“啊?!”萧羽一惊,脚步立刻变换,举着断剑再度攻击。

“找死!”齐盛庸一手握住剑,一掌立刻拍上她胸口。

“呃……”胸口剧痛,她再也握不住剑,跟跪地后退,呕出鲜血。

齐盛庸再一掌准备送她上路,一道红色身影迅速窜人,接住他一掌的同时,两人又对招数掌,齐盛庸暂时被逼退。

“大人!”李双全领着人又回来,齐盛庸的心立刻定下来。

一听到人声,红衣男子立刻扶抱起萧羽,瞬间飞身离开。

“来人,追!”李双全立刻下令。

“不必了。”齐盛庸挥挥手,领着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地上除了被解开丢下的绳子,再也见不到上官蓝雪的身影。

“可恶!”白费工夫!

李双全也搜查四周,没看到人,突然看到树于上有人留下了字。

“大人,你看。”

齐盛庸闻声赶来。

齐盛庸,圣明皇朝三品都尉,一个月内,将以叛乱罪论斩。

一路奔回马车藏匿处,确定齐盛庸的人没追来,南天仇将昏迷的她抱进马车里,拉开她衣襟,顾不得男女之防的翻下她兜衣。

是血手印!

南天仇脸色一变,扶她坐起。连起自身内力,输人她体内,希望将掌印封在胸口,不再扩散。

一刻后,他收回功力,拢好她衣襟后,再以银针插入她身上几处大穴,不让她体温继续上升。

胸口不断持续地疼痛,萧羽因为痛而昏迷、也因病而清醒。

“是你……”一张眼,就看见他正擦拭她唇角’血。

“你太冲动了。”他沉声责备。

“齐……盛庸呢……” 当作没听见他的话,她只关心仇人的生死。 “他还活着。”他相望着她,“一个齐盛庸,真值得你赌命去刺杀,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

“咳咳……是。”她咬着牙点点头,又咳出血,他立刻以手巾止住,不让血迹蔓延。

她答得笃定,他是听得心痛又生气。

“你现在伤成这样,还想怎么报仇?!”这辈子,他从没像现在这么无力过,她的任性,已经快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报仇……”

她固执,也无悔。

南天仇真是被打败了。

“这世上除了杀齐盛庸,难道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事吗?” 他是生气于她的任性,但是她不要命的自杀举动,更让他心痛! 她闭了闭眼,忍着痛,没回答。

“看着我。”他扶着她的脸,寒声问:“是不是我为你做的一切,你一点都不领情,也不愿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她颤着眼,瞪望着他。

“你那么聪明,却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看我。你只想着要报仇,拼上性命也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有什么感受?”

“你……”他在说什么?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而再地救你、照顾你,还教你武功?你认为,我会为任何人付出这么多心思吗?”

萧羽望着他,倔强地摇了下头。

“你……可以开出……条件……我……会做到……”她不要懂他的心思,也不想听!

她到现在还认为他救她只是条件交换!

南天仇不敢相信地瞪著她,她就这么无视于他的付出,他在她心里,就只是个要求回报的人?

南天仇想大笑,但是笑不出来。

二十七年来唯一一次动心.却是这种结果。他真是欠了她吗?

他苍凉地放开她,生气、心痛,都无用了。

“小羽,你够狠。”他低语。

明知无用,却还是心痛。

就算多事,也是最后一次了。他自嘲地想道。

他不要求她一定要回报他的感情,但至少,请她珍惜自己。然而,她依然不爱惜自己的命,也视他于无物。

能怪她吗?他们原本只是陌生的两个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改变自己?

是他自视过高了,所以,活该受这种报应,不能怪她无情。

驾着马车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终于停下,然后进马车里,轻缓而仔细的依顺序拔出她身上的银针。

她的胸口仍是痛,但并不是无法忍耐。

她不喊疼,然而拧紧的娥眉、泛白的唇色,令他再恼怒于她的铁石心肠,终究也会心软于她的逞强。

从药袋里拿出一瓶药,他倒出一颗,半扶着她和水吞下。

她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刚刚的表情,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不识好歹。

但她并没有要求他付出的,不是吗?

可是,她却没来由地愧疚。

吞下药,他重新扶她躺下,还以衣物铺成厚软的床垫,再替她盖上被。

“吃下药后,应该可以让你不那么痛。试着睡一下,等到达的时候,我会叫你。”他嘱咐完,转身便要出马车。

“去……哪里?”胸口的疼痛与压迫感,让她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

“去一个能医好你伤的地方。”他身影闪出车外,放下车帘。

突来的孤独感,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她应该很习惯一个人了,可是他的背身,像是要留下她一个人,让她几乎忍不住想出口唤住他的冲动。

马车重新滑动,继续往不知名的方向走。

就算生她的气,他对她,还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喂药、扶躺,都轻柔无比,像在对待一个容易破碎的珍宝。

受伤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那她不会瞑目,因为她连此生惟一的心愿都不能完成。

但看见他.她忽然有一种笃定,她知道她不会死了,因为他会想办法救她。

可是,他怎么能要求她懂他……他对她……

不会的,不可能会是那样,她从没想过男女之事,也不以为自己会涉及男女之情,可是他没说完的语气,分明指向这个……

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她不懂男人,也没有想过成亲之事,但不该是这样的……他没有理由会喜欢上她。

萧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否则不会从小到大,总是讨厌她、与她为敌的人多。

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真的,她不要人陪伴。

也不想和任何人同行,从小,她就注定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