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妖蜂拥而来,如涨潮的海水一般。只不过,这潮水虽然来势凶猛,却很快戛然而止!

“你、很好!”原来,天妖皇耗损妖力拼死一搏,分神之际露出空门,也就这白驹过隙般的一瞬,被叶枫灵敏地捕捉,随手奋起一剑,竟致得手,重又将天妖皇钉在画满符纹的墙壁!“蛇无头不行”,这一下,那些被天妖皇召集的妖魔鬼怪,战意顿消,作鸟兽散,重归浑浑噩噩!

“妖孽!受死吧!”镇妖剑已钉在天妖皇身上,叶枫这次接受教训,不去拔剑,而是魔剑在手,小心朝天妖皇走近。还未走到近前,那天妖皇便颓然说道:“没想到,这化妖水如此厉害。不过区区三百年,我的法力竟被化去十之八九!”

他猛地一抬头,瞪着叶枫,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小子!你运气好,叶枫失算了!就成全你,拿叶枫的头颅向蜀山贼道邀功吧!”

“住口!”叶枫怒道,“你这妖孽!竟敢辱叶枫蜀山?!”

“哈!”天妖皇语气鄙夷,“你这小子!辱你蜀山?你不过是被蜀山贼道利用的工具罢了,他们一定许了你不少好处吧?哈哈!”

叶枫执剑在手,凛然说道:“妖孽为害人间,人人得而诛之!叶枫行侠仗义,才不是为什么好处!”

“无知小儿!你又懂得什么?”天妖皇不屑地说道,“妖、人都是天地间的生灵,但妖天生有强大的灵力而人没有。妖与人的区别,就好像骏马与驽马一样,驽马嫉妒骏马日行千里,便设置锁妖塔关押骏马,企图将骏马诛灭,妄想天下没了骏马,也就不觉驽马之慢了!”

听得此言,叶枫怒气冲冲地叫道:“胡说八道!安敢如此污蔑?叶枫蜀山乃修仙之士,哪有你想得这么龌龊?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修仙?!哼哼!”天妖皇的生命虽然正在流逝,但丝毫不肯在言语上落下风。他嘶声叫道:“驽马即使日跑夜跑,也永远成不了骏马,所谓修仙,不过是自欺欺人!更何况技不如人,便用尽阴谋诡计,卑鄙无耻!”

“空口无凭!你说蜀山用尽阴谋诡计,有什么证据?”叶枫血气方刚,定要跟天妖皇理论出个一二。正巧天妖皇也十分执着,立即叫道:“叶枫此时的灵力不到当年一成,你平心而论,蜀山若不用阴谋令叶枫中计,又怎能将叶枫关在这里?”

“哈哈!”叶枫大笑,“斗力不敌就用智取,这无可厚非啊!除了拼武力,还要拼头脑,自己不读书,就不要怨别人啦!”

“哼!不错!妖类无智,只知有恩报恩,有怨抱怨,不像人类,只因为嫉妒便大开杀戒!”

“你——”叶枫一摆手,道,“真是不可理喻!本来看你白骨还生,死灰复燃,倒是个不屈的英雄,现在看,不过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莽汉!”

“就是就是!”赵月如这时倒是出奇的阵线一致,她朝天妖皇扮鬼脸,直气得天妖皇差点就立即死去!

“叶枫们快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逍遥发话了。

“对!”叶枫看了一眼天妖皇,对李逍遥道,“叶枫看这人,竟能跟叶枫景大侠辩上半天,绝对是回光返照。叶枫这就去把镇妖剑拔下来,你觉得怎样?”

李逍遥闻言,仔细凝视了天妖皇片刻,便道:“好!”

听得李逍遥也确认,叶枫再无疑虑,便举步朝天妖皇走去。

“小子……”这时出气多进气少的天妖皇瞅着叶枫,脸色忽变得非常难看。刚才这样誓死不屈之人,这时却满脸灰败之色。他凄然一笑,低低说道:“罢了……这几百年,叶枫妖族人才凋零,你……蜀山却人才兴旺。此消彼长,这将来……”说到这里,已一脸绝望的妖族雄豪,却突然猛地一伸手,竟拼尽最后一丝余力,将镇妖剑拔在手里!

“你要干什么?!”被他这真正的回光返照一来,叶枫倒真的吓了一跳。

“小子,原来你胆子也不大嘛!”濒死的天妖皇露出一丝笑容,好像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此后,他不再说话,但却拼尽全力将手中的镇妖剑往不远处的大血池猛然一掷!

“偏、不让、蜀山如意。”天妖皇几乎一字一顿,艰难地说道,“叶枫、叶枫让它、染、染上、积攒的、血魂,便、便难再……”说到这里,如此强悍的妖族统领,便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唉!你这又是何苦!”李逍遥手一招,顿时那大血池中飞出一道红光,转眼那镇妖剑又悬浮在她面前,只不过此时原本雪亮的剑锋上,游弋着赤蛇一样的血纹,整个剑身更是不住地往下滴血。

见得镇妖剑发生这样诡异的变化,叶枫蓦地打了个冷战。感应到心中这一毫无征兆的心悸,叶枫暗道不妙,赶紧握住镇妖剑,灵力运转,抱元守一,凝神贯注于剑上——谁知饶是这样,这把和自己曾有神交的剑器,却无丝毫感应!

“逍遥哥?”叶枫慌忙看向李逍遥,却见他一抬手,摆了摆道,“神剑久埋,又遭血魂玷污,一时再难使用。不过蜀山掌门应知神剑重光之法,此地不宜久留,叶枫们先离开再说!”

“好!”被天妖皇这一搅闹,叶枫也怕再生枝节,便归心似箭。不过,当他举步想往上一层方向走时,李逍遥赶紧叫住他:“叶枫,原路返回太过费事,叶枫知道塔底有个法阵作为出口,妖力是无法打开的,但是人力就可以。”

“啊?你怎么知道?”本来颦呻若死的天妖皇,忽然惊道,“难、难道一年前,就是你帮赤炎他——”

李逍遥点头:“……不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