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那天在凌衍的大帐之内,上音学会了如下几个新词:学渣——对应的反义词是学霸,语死早——说的是小时候教书先生死的早、文法书类都是村口种地的老王骑着牛教的,卧槽——一个感叹词,可以用来表达丰富的感情,诸如此类等等。

而且,

经过那日之后,上音确定了一件事:凌衍不会写字,而且写出来的字大部分是错别字。

凌衍也确定了一件事情:上音是个文化人,和文化人说话不能装逼,装逼遭雷劈。心上人是个文艺青年最好不要和他谈人生、谈理想和诗词歌赋,不然很有可能第一次送过去的情书上面就有错别字。

这日,

范云和上音两个人窝在凌衍的大帐之中下棋——一项打死了凌衍、凌衍也学不来的玩意儿,偏偏六国的文人士大夫每个人都喜欢。上音的师傅是个雅人,虽然教人武功,可是琴棋书画一样没有落下,上音对围棋并非十分感兴趣,可是却不想要对着凌衍这个白痴。

和范云下棋,还能偷了半日清闲。

上音是想要躲着凌衍,

范云明白,而且也有私心,自然高兴陪着上音下棋,往往两人一对弈就是一整天,上音不是个话多的人,在范云眼里他毕竟是个高门公子,两个人下棋的时候也不怎么对话。

他们两人倒是在围棋的世界里面厮杀、不亦乐乎。

凌衍却坐在旁边那着拨浪鼓、抱着顾留音泪流满面。

范云装没看见,心里在偷笑。

上音却是压根不在意凌衍,只是想着另外的事情:前几日范云和凌衍要他解开的那个律军的先天大阵,他以前也听说过,律军的先天大阵乃是律国宰相沈胤一生的心血。

沈胤是六国乱世还没有开始的前朝宰相,被称为兵法鬼才,只是老人家创立此阵之后,没有多久就过世了,成为兵家和军家最大的遗憾。律王更是给老人家死后封了侯,将沈宰相的宅院永远封存,此后再不立相。

沈胤和上音素昧平生,

就算上音以前是个杀手,有的时候也会接到了师傅的命令去刺杀过很多皇亲贵族、高门子弟,却从来没有见过沈胤。

沈胤所创的阵法,按理来说上音应该不知道才对。可是,为何师傅能够未卜先知、料算了如此的阵法。

想不通,上音不由得皱着眉头,提起手来按了按眉心。

“宁杭,”凌衍抱着顾留音,“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和范先生都下了一天的棋了——输就输了,不要想太多。”

上音没理凌衍。

范云奇怪地看了凌衍一眼,愤愤地说:“凌衍!你够了!观棋不语真君子,我已经连输了两盘,事不过三!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不要说话!”

凌衍彻底懵逼了,心想顾宁杭你赢了皱什么眉头——害老子白担心!不过,凌衍又笑起来:哎呀心上人连皱眉都那么好看。

凌衍一脸痴汉的表情流着口水看着上音,上音正好回头却看见了凌衍和顾留音一大一小两个人,凌衍留着口水一脸恶心的表情、顾留音一个五个月大的小孩也是一样的表情流着口水看着自己。

瞬间,

上音头疼,转过脸去不看凌衍,长叹了一口气、心一乱:落错了一个子。让范云抓住了机会狠狠地杀了上音好大一片地方,眼看着大局已定,上音也无心再战,站起来舒展了一会儿,才有点嫌弃地走过去,拿来了巾帕给小留音擦掉了嘴边的口水。

“我也要擦擦!”凌衍顺势撒娇,“你偏心!”

上音白眼,

将帕子丢在了凌衍脸上,不管凌衍这个蠢货大傻瓜。凌衍却将小孩放在摇篮里面,拿着那巾帕笑眯眯地擦了一把脸,十分恶心地闻了闻巾帕,然后一脸痴相地看着上音:

“宁杭,上面有你的味道——”

范云一听这话,脸上一红,然后扶额、起身来:“凌衍你和顾公子继续,我、我先走了……”

陈庆之本来在旁边昏昏欲睡,可是一看见范云要走,看了看上音和凌衍,马上走过去将对着上音张牙舞爪“求抱抱”的顾留音抱在怀里:“公子、老大,你们先忙、先忙,我带小公子出去看看太阳——”

说完,

两个人一溜烟就跑了,后来用凌衍他们家乡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两个人在谈情说爱的时候,旁边有第三个人,这个第三个人就会显得“特别亮”。

虽然,

不明白为什么范云和陈庆之要如此配合凌衍的犯傻,总之现在大帐之中只有凌衍和上音两个人,上音其实单独面对凌衍的时候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训斥两句,最终还是被凌衍明着、暗着占了不少便宜。

“宁杭~宁杭~”凌衍撒泼打闹一般走过去小狗一般趴在上音背上,“我们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做了——”

“呵,”上音勾起了嘴角,“做?”

凌衍一看上音那带着杀气的眼神,凌衍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如果自己下一秒扑倒了上音的话,小凌衍大概这辈子都不能站起来了。凌衍委屈极了,蹲在角落画圈圈:

“宁杭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