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一直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但也绝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他才会使出极端的手段来对付那些负隅顽抗的鬼魂。

贺新年也明白,他不能抓一只鬼去结案,先不说这可不可能,就单说他回去跟他们局长说这个世界上有鬼都有可能被当成精神病。毕竟他们不是生活在神话世界,之前要不是陆尚给他证明,他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呢!

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听从陆尚的建议了,毕竟他已经牺牲了一个队员,不能在有第二个了。

“如果他自愿配合那最好,如果他一意孤行我就打他个魂飞魄散,你让李治配合我!”

“收到!”李治在那头答的干脆利落,不就是打眉心么?就让你这个外人好好见识下什么叫做优秀的狙击手!

陆尚当然不知道李治因为他刚才的质疑而在憋着一股劲,贺新年心知肚明却不点明,李治平时看上去沉默不语温和无害,可一旦拿上枪那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严肃认真的不容置疑。反正他再怎么较劲也不会点射陆尚就是了。

另一边连容开路木叶断后两人将池燕夹在中间捋着墓园的墙根一点点的快速向那个不明人士移动过去。

“连容快!那人发现你们了,我只能给你拖延一分钟不然就只能留下他的尸体了。”李治说着就朝着那个墓园外要逃走的人脚下开了一枪。

那人利落的滚到一边隐藏起来,一看就是个懂行的。他藏在树后试探的一探头李治一枪就擦着他耳边过去,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对着一个狙击手真是没法逃命。他打算拼死一搏,这时连容他们三个也赶到近前,李治说了句“交给你们了!”就又将视线移到墓园内来,此时这里的气氛也绝不轻松。

白言通过耳机也听见了李治和连容说的话,他发动车子直奔过去帮忙,那个突然出现在墓园的神秘陌生人很不一般,这种夜黑风高的夜晚李治是凭借着有利的狙击地点和绝佳的设备才发现他的,可那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连容说明他是个相当敏锐的人。

陆尚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马逸夫现在情况十分危险,像是个精神分裂的患者,一会一个样,又哭又笑的看的人瘆的慌。他倒是想速战速决,可是不行,毛红升的魂魄还被马逸夫禁锢在这具身体上,如果现在直接下狠手只怕会连累无辜。

“父亲不要再害人了!”

马逸夫此刻的表现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刚才还满脸怨毒的想要全人类陪葬,这会儿看见女儿就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总之就是不肯从毛红升的身体里出来。

陆尚等得不耐烦了,这破墓地里阴气森森的让人待着十分的不舒服,这大半夜的就应该在家里睡觉!谁要在这里受罪?他不爽的一抻手中符纸,道:“马逸夫你赶紧出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还有完没完了?”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烦死了!你心胸狭窄害死自己女儿,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弄什么景?

贺新年完全不知道陆尚因为什么就忽然暴躁起来了,这样刺激人真的没问题吗?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马逸夫听见陆尚的声音立刻就跟开了小雷达似的,眼神凶恶的瞪过来,好像是谁要抢他老婆孩子似的。他猛然跃上半空扑过来,身上缠着的符纸终于不堪重负被他挣开满天飞散着。

陆尚一挥戒尺直接将人拍出去老远,粘着血的符纸一张张甩出去,围着马逸夫打转,那符纸上散发出的金光逼得他抱着头不敢正视。玛利亚在一旁看着着急想要上前也被那符纸逼退。

陆尚拉了她一把,想死啊?靠边站老子替你教训教训这没正事的亲爹!

一下子甩出这么多符纸陆尚也心疼死了,画这个东西又麻烦又费力,他也舍不得的。可是这次失败了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所以他用符纸将马逸夫团团围住,又从腰包里扯出一张天雷符。

轰的一声,毛红升的身体被炸出一道青烟,马逸夫惨厉的叫了一声。玛利亚终于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冲过去,“父亲!”

“马逸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出来你女儿可就危险了!”陆尚兵出险招,这一危险要是不成功只会更加激怒他。

“你要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别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藏在别人的身体里!”

这话一针见血,但是非常管用,马逸夫果然受不住从毛红升的身体里出来了。

陆尚松了口气,这下是杀是剐就随他便了。

贺新年在一旁看的直着急,毛红升的身体失去控制直接就到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随后他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原地,这就是马逸夫?他看不见玛利亚,看着马逸夫就好像在看独角戏一样,十分的别扭。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站在这里,就拉了陆尚一把,示意自己看不见事态的发展了。

陆尚瞪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腹诽,之前不也没看到吗?说归说他手上可没闲着,他两指并拢在贺新年眼前一划,嘴里念念有词。贺新年再睁眼就感觉眼前好像揭开了一层纱一般,这墓园好热闹~

远远看热闹的人比他们警队的人还要多!贺新年看着眼前这凭空出现的人影有些接受不能,只好将目光放在眼前,只见玛利亚扑在马逸夫怀里不停的哭泣着。

“父亲,我一个人很害怕你陪我一起好不好?”玛利亚满脸泪痕的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道。

马逸夫破天荒的收敛了暴戾的表情,他一边给女儿擦着眼泪一边摇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都是我不好......”

看样子,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马逸夫的心结让他安安静静的去投胎还真就要靠玛利亚了。陆尚对玛利亚使了一个眼色,给你一个机会。

“父亲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你陪我好不好?”面对爱女这样的请求马逸夫说什么也不能不停,收敛了戾气的他又恢复了生前的模样,严谨而学术气十足。

父女两个相携消失在一片白光中,周围看热闹的鬼魂们也逐渐散去,空地上直剩下一个孤零零的人,他一头黄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用说了这就是枉死的毛红升本人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些日子他的意识被马逸夫压制住,自己做过什么事根本就毫不知情。

陆尚本着活的糊涂,但是要死得明白的歪理,见到的将事情经过跟毛红升说了一遍。

“我,我竟然,杀,杀了王利?”这个消息太刺激,毛红升有些接受不了的抱着头开始慌乱起来。

“生死有命,因果循环。况且人也不是你杀的。你也不用自责,如果你们不去偷画哪里会有这么一摊子事?”

“我也没办法,这次对方钱给的多,我俩本想做完这笔买卖就洗手不干了,谁知道,谁知道会......”毛红升说道一半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开始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