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果然聪慧,瞬时便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只见‘三’歪头苦思,紧蹙眉头。

我亦是苦思,将此事前前后后串在一起,虽是蹊跷,但也只是猜测,为了求证真相,我心下已有计量,我对‘三’道:“你现在抄录一份药方,出宫去寻一位齐云城里靠得住的老郎中,让他瞧瞧这方子。”

‘三’领了命点了点头。

我又对‘四’道:“‘四’,你现在去……,去……旬府。”(我本已不愿再跟旬甲有何瓜葛,但此事对我来说事关重大,此时节也只能靠他帮我一帮),思虑至此我下了决定道:“让旬大人再帮我一个忙,让他查查这孔太医到底是什么来路,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人的身家背景给我搞清楚。”

而后我对她二人道:“你二人携手出宫,若是侍卫问起便说是出宫替我买些杂货,甭跟他们细说,他们也不敢细问。”

“诺——”她二人领了命出了厅门准备。

门刚一开进了一股子冷风,光滑的蚕丝睡衣贴着我的身子冰凉,我转身走到木施旁,‘五’赶紧上来伺候我换好了一身普通的宫中朝服。

‘五’问道:“主子不歇息了?”

我摇摇头:“此时哪还有心思歇息。”

‘五’疑惑的瞧着我,又转首瞧了瞧正在出宫门的‘三’、‘四’。我并不想对她解释太多,这样的事,或者说这样的猜测告诉她也没什么好处。我只淡淡对她道:“随我去院子里坐坐透透风。”

“诺——”语毕她又为我取了一条貂绒的围脖,护住了脖子不受风寒才开了门。

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微微晃了晃身子,脚轻轻摆了摆,踢到了一根长长了的细草,此时的我就如同腊月寒冬里的山间结冰的溪流中被冻实的鱼儿一般,全身上下宛如被一根粗重冰凉的铁链捆绑,只敢用那惊惧的眼珠左右转动。

事到如今,倘若我真的猜的不错,我才知道我这脖子上一直悬着一面锋利的铁刀,那执刀人只要看我稍不注意便会砍下我的头颅,让我魂飞魄散。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知道那执刀人是谁,究竟是谁。

高空之上一点星光月明都没有,厚重的乌云携带天威缓慢向人间压来,空气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又要下雨了么?’我心内想到。

下罢,就算那乌云之内雷声轰鸣,就算狰狞的闪电咳的人心悦诚服,总有一天会有一丝亮堂的曙光冲破重重阻碍降临大地。

此时该是正子时了罢,皇上是否安睡了,景蕊是否如同我先前一样睡在了他的臂弯。我不知道,摸了摸手腕上的如鱼得水,他的音容笑貌慢慢浮现在心间眉头。

大约有两三炷香的时间,在我五味陈杂等待的时候,‘三’与‘四’终于叩响了宫门,在门外喊道:“主子,奴婢回来了。”

‘五’赶忙跑上前开了门,我瞧见‘三’与‘四’一脸惊慌的朝我跑来,我心底一沉,‘三’正要慌张开口,我摆了摆手:“进去说。”

等进到里间坐定,她二人匆忙喝了杯凉茶,看来是跑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