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过是个人质,然后我偷眼瞧她,只见她眉目里尽是落寞。

我亦有些难过。

她忽然嗤了一声,面漏不屑,像是在自嘲,她忽然淡淡开口,声音里是说不尽的寂寞孤单:“我十四岁入宫,被册为贵人,事到如今,已有四年,旁人依旧称呼我为景贵人。”她顿了顿,握紧了拳头说道:“我心里清楚,哪怕再过四十年,等我人老珠黄,我也依然是景贵人,这皇宫高墙对我来说,就像是牢笼一般。”

我怔怔问道:“你不喜欢皇上?”

“噗嗤——”她被我问的乐了:“这四年,我只见过皇上两面,我对他无情,他对我无意,何来的喜欢一说。”

“你为什么不想法子逃走!”我脱口而出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同为女人,我此时对她生的怜悯之心,直叫我就快掉下眼泪。

她被我说的愣住,然后她反问我:“逃走?这对皇家来说,可是奇耻大辱,皇家绝不会容许我逃走,再者说,若是我真逃走,失败了会被赐死,成功了我的家族会被株连,万一到时候皇上与我父亲翻脸,我父亲镇南将军调转矛头直指齐云城,可是你乐意见到的光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不论逃走成与不成,世人都会唾骂我无妇德,会骂我是个狐狸精,我这一辈子都会背负骂名,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宫内终老。”

我愣住,景蕊活脱脱是上一辈权谋斗争下的牺牲品,我犹豫之间问道:“那…那你就这样在宫内终老一辈子嘛?”

“那不然呢?”她反问我。

我却没有答案,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人质’。这轻飘飘的一个词,却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我沉默良久,忽然想到一个大胆的主意,我对她道:“皇上喜欢我,他极宠我,我也爱他。”

我这句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她疑惑不解:“所以呢?”

我春风一笑:“所以,我找个皇上心情好的时候,给他求求情,兴许他心一软,就会放你回去。”

“别!”她突然双手一翻,反握住了我的手,凝重说道:“你这样做只会徒劳无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千万不要,如果因为我的事,惹怒了皇上,到时候你失了宠,被皇上责罚,那我可要愧疚一辈子了。”

“那——”我还欲再说,她连忙笑着一摆手:“好了好了,尹贵妃,你比我年长一岁,我瞧你也亲的很,以后私下里我便叫你姐姐,你便叫我妹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