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尹灵儿表情异常,燕归应朝她脸上看去,刚才还未注意,此刻这一瞧,便看到尹灵儿左脸颊上有个淡淡的巴掌印。

燕归应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瞳孔中散出一丝戾气。

“丫头,你来!”太后冲尹灵儿招了招手。

尹灵儿赶忙低头走过去,在太后旁边束手站着。太后拉着她的手道:“你莫要委屈,皇上自会替你做主。”

尹灵儿疑惑道:“做主?做什么主?”

太后一乐:“你这傻丫头,被人作弄了都不知情。”

眼看尹灵儿扑闪着大眼睛,依旧不明所以,燕归应出声道:“你昨日晚间,发生了些什么,将你昏迷前的事情,一一道来。”

尹灵儿虽是有些怕皇上责罚,但依旧是将昨夜去给旬甲送官服,然后与旬甲喝了个大醉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四个侍卫把她塞进轿子里,之后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燕归应奇怪道:“那昨夜朕吩咐你的差使呢。”

尹灵儿怯懦道:“忘……忘了。”

“忘了?”燕归应大怒,他指着尹灵儿吼道:“朕要你办的差使你给忘了,你脑子是白长了吗!”

看到燕归应发怒,尹灵儿虽然知道自己有错,但心里还是委屈极了,她只低着头不说话,这是燕归应第一次冲她发火。

燕归应一挥袖袍,两手背过去,脸都被气红了,他忽而严厉说道:“这皇宫内院之危险,不比民间,连朕都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而你倒是好,与朕的大臣饮酒作乐。好好好,你若是再这般不长脑子,做出莽撞的事情来,你就滚回你的齐阳村去,永远别来见朕。”

他这话说的重,尹灵儿听了这话心口莫名一痛,头埋得更深。

实则燕归应是真的被尹灵儿气到了,他气的并非是尹灵儿忘了去旬府的差使,气的是她神经大条,竟然喝酒喝得神志不清,将自己处在一个极其危险的环境下。燕归应虽是气的说了重话,但这重话的背后,却是担心二字。

但应灵儿听不出来,正如所有刚刚坠入爱河的女子一样,她们都听不出来。

尹灵儿只当是燕归应怪罪她,就是因为她没办好差使,“他甚至还说要我滚回齐阳村这样的话”,尹灵儿伤心,所以她眼角泛红,眼眶内似有泪儿打转。

“朕方才说的,你清楚了?”

尹灵儿红着眼,扭过头,故意不去看他。

燕归应怒上心头:“朕问你话,你清楚否?”

尹灵儿依旧默不作声,她眼角已涌出泪水。

“你——”燕归应还要再训,太后此时出声道:“这丫头出宫办砸了差使,理应受罚,皇上不然将她赏给哀家,让哀家罚她几日,如何?”

燕归应闻言脸上一喜,他立即就意识到,太后这是要教教尹灵儿。若论后宫之术,细察人心的道道,太后是这全天下当之无愧的最好老师。

于是燕归应又对尹灵儿训斥道:“还不快谢谢母后。”

尹灵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太后屈身行礼道:“多谢太后,但尹灵儿是自己想谢您,不是要听旁人的话。”她虽然谢了太后,却要故意呛声燕归应。

燕归应听言无奈叹了口气,除了尹灵儿,谁敢这样指桑骂槐的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