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这话,从中间站起身一个书生:“笑话!我们等到皇上肃清了乱党,整顿好了朝纲,我等已然垂垂老矣,还谈什么出人头地,还谈什么扬名立万。”

旬甲摇摇头:“非也,拿在下来说,这五年在齐云城内省吃俭用,又当伙计又卖书画,已攒下七百余两碎银子,等到明年,最不济也能攒下八百两,等明年再赶考,凭借试卷加上这八百两银子,我便能有一个五品官职,到时候才是我等书生大展身手,为国效力的时候。”

他忽然又转头向那个书生:“你只考一次便心灰意冷,还要想办法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你这不是胆小,是甚!”

“你——!”那书生看着旬甲一脸的正气,只得跺了跺脚,愤愤坐下。

“你怎得就知道,入我凌云就不能为中州国效力?”关键时刻,江辰在高台上冷冷出声。

旬甲出声:“我是个账房伙计,我便跟你算一算你这凌云会。”

“算一算?”

“不错,我问你,凌云现如今有教众几何?”

江辰自豪道:“三千教众,遍布中州。”

旬甲道:“三千人,若论江湖势力,凌云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若放眼这整个中州国,岂非就是蜉蝣撼树,小的不能再小。”

江辰眯着眼道:“三千教众里,有一千人马安置在中州国南疆边境,整日与南蛮为战,处处周旋,就连当地的官兵都对我凌云尊敬又加,难道这——也是没用?”

旬甲高声问道:“你说的南蛮,可是‘格日勒’草原?”

眼看江辰点头,旬甲脚下慢慢踱步,说道:“据我所知,格日勒草原与中州国接壤的边界,长达三千八百里,你那一千人,却又如何周旋?”

未等江辰辩驳,旬甲继续道:“‘格日勒’草原并非只有‘格日勒’一族,整个大草原包含‘虎巴、科勒格’等一十八游牧民族,格日勒就算有狼子野心,想入主中州,那也得先统一整个草原,最少也要五年时间,就算他做到了,还需整顿部落,积攒粮草,招兵买马达到十万大军之后,才能与我中州搏上一搏,这日子算下来,可就更久,没有十年时间,是万万做不到,江辰舵主实在是杞人忧天的太过早了点。”

江辰听到现在,已然大惊,他当然知道旬甲说的字字珠玑,除了那一十八族中已经被‘格日勒’侵占两族之外,南蛮草原的情况正与旬甲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于是他出声问道:“这些东西,你从何处得知?”

旬甲拱手说道:“依据前人游历所写的《草原杂记》,推测得知,书中自有黄金屋。”

“《草原杂记》?那可是十年前的书本,你仅靠推测就能知道如今的情况?”

眼看旬甲点头,江辰突然面色大变,他收起方才眼中的高傲,郑重其事的向旬甲深深鞠躬,等再起身,他眼中已有热泪:“先生之才经天纬地,还求先生入主凌云,我拜先生为堂主,共谋大事!”

“啊……你。”这一下倒是旬甲万万没想到,这个江辰变脸也实在太快,但看他表情真挚,不像说谎。

江辰见旬甲犹豫,他急忙又道:“三年之前,我与先生有一面之缘,不知先生是否想起。”

旬甲挠了挠脑袋:“三年前?我没印象,先不说这个,我方才早早说过,我会考取功名,不会加入凌……。”旬甲突然眼睛睁大,他像是想到什么,在嘴中不断小声自语:“三年前……江辰…江辰…江辰…嘶……。”

他突然伸出一指指向江辰:“你三年前是否化名为尘江,进城赶考,还写了一篇名为《臣不臣君不君》的文章,让我等学子看后直呼痛快妙哉。那文章,是否是你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