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恂的飞走,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他们断然没有想到苏恂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原来,早在见到寒阳与江别鹤出现的时候,苏恂便明白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无法活着离开,索性将计就计,先是将竹老与寒阳拼个两败俱伤,令他们无法再战,然后再逼江别鹤出手,借助江别鹤的手离开,这一招看似精妙,实则凶险万分,稍不留意,便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寒阳与竹老还好说,最大的不确定,其实在江别鹤的身上,此时想想,江别鹤倒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一直在配合着他出手,无论是将他拦下来,不让他靠近受伤的寒阳两人,亦或是与他对掌,借助强大的反震力送他离开,两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配合的极为默契。

当然,外人可看不出这其中的秘密,他们只看到江别鹤先是刺了苏恂一剑,然后一掌将苏恂轰飞,都忍不住为他叫好。

寒阳与竹老的脸色阴沉似水,特别是寒阳,好几次都想朝着苏恂的方向追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最终还是没能迈开脚步,他无意间扫过那些因为苏恂逃走而不知所措的流寇,顿时怒火中烧,“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一想到之前这些家伙出言侮辱自己,甚至还对自己动手动脚,竹月舞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刻苏恂已逃,这帮家伙又是乌合之众,她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人,这些流寇自知无法逃跑,绝望之中,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样子,他们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着绝望之色,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朝着江家的众人冲了过去,一时间,林子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刀兵声和喊杀声,不绝于耳。

混乱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原本靠近流寇的江峰并没有朝着流寇冲去,反而朝着苏恂消失的方向追去,路过江别鹤的时候,喊道:“爷爷,苏恂这家伙定跑不远,如今他已经受了重伤,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根本不给江别鹤反对的机会,江峰扭头便朝着林子里钻去。江别鹤一惊,此时再阻止江峰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中,他下意识朝着江峰离开的方向扔过去一样东西,一道黑影,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峰儿,小心,带上这个!”

一回头,江峰将黑影抓在手中,当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后,心头顿时一惊,与此同时,时时刻刻注意着江峰的寒阳见到他朝着苏恂离开的方向追去,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丛林中一片混乱,刀兵声交错不休,但是流寇又怎么会是江家众人的对手,一会的时间,战斗便被平息了,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的尸体。

看着这些尸体,没有一个人对他们产生可怜,这些流寇平日里欺男霸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姑娘祸害在他们的手中,如今江家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好!爷爷!江峰表弟不见了!”

当集合的时候,江重远才突然发现江峰不见了,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江别鹤的身旁。

江别鹤只是看了看他,又朝着不远处跟在竹老身边的竹月舞看去,在他的头上猛地敲了一下,“你啊你!一门心思全放在人家姑娘身上,难怪江峰走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你说,就你这样子,我以后还怎么把江家交给你!”

见爷爷知道江峰消失,江重远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双手抱着脑袋,忍不住撇嘴,“江峰表弟他神出鬼没的,我哪里盯得住他,再说了,您干嘛打我啊,这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孙儿有喜欢的人,您不应该支持才对吗,不然您还怎么指望我们江家发展壮大。”

“嘿,你个小家伙,敢顶嘴了不是,还知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了,歪道理倒是一大堆,回头把你爹叫来,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教给你的这些。你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内劲十重天,达到武者境之后,你想喜欢谁我都不管,就是你直接娶了做老婆我也依你。”

原本听到他老爹的名字,江重远脑袋顿时一缩,然而听到江别鹤的最后一句话,眼睛噌的亮了起来,就差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了。

“真的?!”

瞧见这孩子兴奋的模样,江别鹤顿时被逗乐了,“你这孩子?就这么想娶老婆?行,只要你能达到武者之境,我就允许你娶老婆,喜欢哪家的女孩,到时候我亲自去给你说媒!”

得到了江别鹤的肯定,江重远顿时大喜,一蹦一跳地朝着竹月舞的方向跑去。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江别鹤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傻瓜,还真以为武者之境那么好突破不成。

不过接下来,他的表情却猛地一滞,他突然想起来竹月舞是竹家的人,这枫城城主府的亲事,可没那么好说。

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的脸色顿时精彩起来,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自己安慰道,“小孩子家家的,哪懂什么情呀爱呀,说不定过几天人家一回枫城,这小子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笑着摇了摇头,江别鹤打算看看江家这次有没有什么损失,然而,还没等他转身,已经跑到半截的江重远突然停下身,扭头朝着他喊道,“对了,爷爷,寒冰谷的寒阳长老也不见了,估计应该是去追苏恂那个大恶人去了。”

江重远说完后,便接着朝竹月舞跑去,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声音落下之后,江别鹤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日光透过茂密的丛林,沿着叶片间的缝隙一束一束地洒在林子里,天气晴好,但不知为何,一股寒风,却悄悄从林子的深处钻出。

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带领江家的众人去深林中寻找江峰与寒阳,他默默地朝着江峰离开的方向望去,这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