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一怔,兀珝缓缓放下自己举着的手,她的视线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轻启红唇“你究竟是何人....”

他嗤笑一声,并没有回答夜姬的问题,幽深的黑眸平静如一滩死水,他的手缓缓张开,手里躺着一颗黑色药丸。

夜姬微微蹙眉看向他,眼里是满满的疑惑“这是给我的?你是让我吃掉这个吗?”

他的眼眸不见波澜,淡漠的声音就这样措不及防的闯进她的耳内,兀珝薄凉开口“嗯,你放心,这颗药丸没有毒,你若是不愿意相信我的话,那便罢了。”

夜姬愣了愣,垂下眼眸,他的手白如洁璧无暇的玉石,手心躺着的黑色药丸是那样的突兀,她犹疑着,不敢去拿他手中的药丸。

其一,他们才刚刚认识,自己对眼前突然间凭空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一无所知。

其二,她尚且不知道这粒药丸有何作用,吃了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其三,这个男人为何要帮助自己?素昧平生,拔刀相助?这只存在于人的幻想中。

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有待考究,而他帮助自己的动力也耐人寻味。

似是看穿了她的顾虑和担忧,他冷冷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更何况,你区区一介孤魂野鬼,何至于我费心来害你?”

夜姬怔了怔,细细思索,他的话也没有错,句句在理,她只是区区一介鬼魂,何至于让他来费心对付?

何况.....

若是他想对自己不利,便也不会帮助自己躲避黑白无常了,何不干脆让黑白无常把她抓回地府?既然费心救了她,又何必还要在救了她之后,再谋害她呢?

夜姬讽刺的笑笑,是啊,她早已经是鬼魂了,死都死过一回了,她又有何惧?

素手轻抬,从他的手掌心拿过那颗药丸,进口之前,她看了对面戴着面具的男人一眼,将药丸塞进嘴里,吞下药丸,药丸顺着喉咙往下滑。

夜姬未曾看见的是,在她吞下药丸的那一刻,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

“咔”,随之而来的是打板声,叶媚冉抬手拍了拍被冻僵的脸,瞥见顾清洆脸上的面具,她突然间冒出了一个想法,似乎在这种冻死人不偿命的寒夜,能戴个面具也好啊!至少.... 可以御寒挡风。

她偷偷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而顾清洆却是连眼角都没有撇她一眼,余光都没有赏给她一个。

她摸了摸鼻子,手已经冻成了冰棍,鼻子也冷冰冰的,只是鼻尖那酥痒的感觉令她很是不适应。

完蛋了,难道....

叶媚冉连忙抬手捂着嘴,“哈啾”闷闷的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尤为明显,顾清洆自是听见了她的喷嚏声。

他的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侧目看了她一眼,瞥见她穿着轻薄的纱织戏服,在冷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顾清洆微微蹙眉。

叶媚冉看到顾清洆的动作,眉毛跳了跳,心内怒火蹭蹭蹭往上升,她看到顾龟毛看了自己一眼后,像是自己是个病源体,是可怕的病毒一样,避之唯恐不及。

瞥见他嫌弃的眼神,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她现在不可以发脾气,她不能够得罪龟毛,要淡定!

见他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叶媚冉额角跳了跳,顾龟毛不是嫌弃自己吗?那她就非要往他跟前凑!

她脚下默默往他那边挪了两步,顾清洆皱眉,讽刺道“感冒了就不要多作乱,不要试图将你的不幸也分给别人,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可是散播病毒的病原体,应该识趣,别妄想将你的感冒传给我。”

叶媚冉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顾清洆,一时间被他噎住,无语之际,见他大步往前,看都不看她一眼。

紧咬下唇,这种人也能有朋友吗?果然她还是太看顾龟毛了,那张嘴真是没有一刻停歇,弄得她都想拿针把他的嘴巴封起来,然后再贴上封条!

身上被披上温暖的羽绒服,叶媚冉侧目看向身旁的人,微微讶异,开口道“陈姐,你怎么还没走?公司不是召唤你回去处理事情吗?”

陈柔木着脸看着叶媚冉,开口解释道“订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待会回酒店收拾行李,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可给我安安分分、老老实实拍戏,别给我招惹什么烂摊子,我可不帮你收拾,听到没有?”

叶媚冉捧着保温瓶取暖,听到陈柔的话,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知道啦,你都交代n+1遍了,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老茧子了,你放心,你不在的日子,我一定更加认真拍戏,做个默默无闻的乖宝宝牌隐形人。”

快步跑到导演那边,见他们正在看刚刚拍的镜头,她站在后面认真的看着屏幕里的自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顾龟毛的演技这么好,现在用镜头呈现出来,能看的更加清楚,感受的也更加真切。

他的脸被遮住,只余下眼睛和嘴唇,可他的眼睛就像是会话一样,将兀珝刚找到夜姬时,那一闪而过的惊喜演绎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