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二十年前的婚礼

那是一场玫瑰的盛宴。

那是一场声势浩荡的婚礼。

婚礼现场的红地毯铺了半条街,身穿黑衣黑裤黑领带戴着黑色墨镜的保全人员封锁了整条街,玫瑰如雨般丝丝下着,迎接着一张张或妖艳或肥腻的脸,来宾无数,上至政府要员,下至三教九流,均以杨柳轻风玫瑰飘香的沐人礼仪接待。

狮帮和虎帮联姻,自是体面排场不可少的。

结婚的,是六岁的宁越和五岁的殊蔺。

二个人的脸均显得稚气,但却都是天造的完人,从小看大,就知道这个世上若干年以后必会多二个惹人追逐惹人相思的祸精,红粉英气佳颜,不由就让来宾抱怨起上帝的不公。

手携手走红地毯,开始时二个小小人儿还是很配合的。殊蔺身上的白色的小婚纱,衬上他的深黑色的小礼服,站在一起恍然让人生出如梦的倚思来,这般绝配和美丽,媒体记者是绝对不会吝啬胶卷的。

宁越后退了一步,把头靠向殊蔺,并用手抚玩着她的头发,昂着头,微笑迷人,似乎在宣扬着什么。

殊蔺却突然收起笑,跳起来,毫不客气的嚷道,“宁越,你干什么踩我这么漂亮的婚纱?”

宁越低下头看了看,确实,雪白的婚纱的下摆被他踩了二个脚印,虽不好意思,但他却不愿承认,咕噜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她紧咬着不放。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的?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他还嘴。

“你……你才蛔虫呢!我看你比蛔虫还可恶!”

二个人开始变脸,居然在自己的婚礼上吵起架来。二个粉嘟嘟的孩子吵起架来非但没有人拉,反而看戏一般笑的深沉。

“不跟你玩了,没意思。”宁越把婚礼当成了玩耍,僵起性子来,一下子甩下新娘开溜了。

“宁越,你不准跑,咱们还没说清楚呢。”殊蔺提着裙子,也开始丢弃形象,开始追着他满场跑着讨说法。

好不容易把二个人拉回来,却都回不了原位,嘴劂的老高,似是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谁。

牧师开始为二个人证婚。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不愿意。”宁越崩着俊脸朝着牧师大声抗议。

“宁越!”宁桓铁着脸拎着拳在边上大喝。宁越瞧了他一眼气焰顿消,低下头弱弱的极是不情愿的改口,“我愿意。”

牧师又问,“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殊蔺小心的看了看自己的父母,又看了看宁越,然后放下了刚才赌气的神色,一本正经道,“虽然我不愿意,但我爸爸妈妈一定要我回答愿意,不然他们又会吵架了,所以……我愿意。”

众人大笑。

牧师又说,“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新郎可以亲吻亲娘。”

换过戒指,宁越重重的在殊蔺的粉脸上吻了一下,似是占着小便宜,刚才的气也消了不少。

不料殊蔺极是不配合,她捂着自己的被他偷吻成功的脸,满脸红晕却又很是愤怒的指责他,“你这个大色狼,谁允许你吻我的?”

宁越一愣,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不配合,小嘴不由也嘟起来,申辩道,“我冤枉,是牧师让我这么做的。”

“你胡说,我妈妈说这结婚只是做戏,不能当真。”

“你才胡说,我爸爸说这结婚是真的,你不但可以吻你,而且还必须跟你睡在一个房间。”

“不,不是真的。”殊蔺急了,“妈妈说演戏完了就可以回家了。”

“哈哈,”宁越嘲笑起她来,“你不能回家,不但如此,你还得跟我改姓宁。”